必天天怄气?”
“是啊,我操心得少,你倒是天天操心自己事。”沈严轻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狠狠瞪了何泓雯一眼,咬牙切齿地说,“都操心到青白山去了。”
闻言,何泓雯表情微微一变,她下意识看向卓谦身旁沈加澜,只见沈加澜垂着眉眼,仿佛没听见他们对话。
“你简直胡说八道。”何泓雯脸上笑容消失,隐约动了怒,“我那是在忙工作。”
沈严轻皮笑肉不笑:“是忙工作还是忙你自个儿事,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已至此,何泓雯只感觉到一股无名怒火顺着神经往上窜,她骤然沉下脸来,把碗筷往桌上一放,冷声说:“这么久了你还是没改掉听风就是雨毛病,有句话叫作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连问都不问我一下,就想从别人胡编乱造新闻里找到答案?”
“不不,我可不是从那些新闻里知道这些,虽然我不是你们圈里人,但我也知道新闻上内容不可信。”沈严轻也逐渐激动起来,“是别人亲眼看见,也是别人亲口告诉我,你想怎么抵赖?”
何泓雯蹭起身:“你亲眼看见了?”
沈严轻也站起来:“别人亲眼看见了。”
“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何泓雯死死盯着沈严轻,仔细听便能察觉到她声线在抖,“你眼睛长在别人身上吗?这么多年了,你从来不会张口问我一下,你永远都在自以为是地做出错误判断!”
“你有时间让我问吗?当我想问时候,你人在哪里?”
“有手机啊,你拿着手机不会打电话吗?”
“打电话你会接吗?”
“我没接就说明我在忙,哪次我忙完后没有回你电话?是你自己不接我电话,也不看我信息。”
“呵呵,凌晨三四点电话和消息,你以为我成天什么事都没有就等着你垂怜吗?”
两个人就这样吵了起来,餐厅里氛围紧绷到了极致。
卓谦发现沈加澜自始至终都没有抬过头,垂落刘海遮住了他额头和眼睛,他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只是不断往嘴里塞着食物,然后机械地咀嚼着咽下去,好像只有这么做才能分散他注意力,才能让他不去看争吵得厉害父母。
“沈加澜……”卓谦喊了声他名字,然后抓住他拿着筷子手腕,“吃不下就别吃了。”
沈加澜动作一顿,扔开筷子,低着头叹了口气:“真很难吃。”
“那就不吃了。”卓谦把纸巾递给他,又给他倒了杯水。
沈加澜擦了嘴,却没喝水,而是抓住卓谦欲收走手,就在餐桌上和卓谦十指相扣。
只有这么做才能给他安全感。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又陷入了父母无止境争吵当中。小时候他一年到头只能见上父母几面,每次见面,父母说不到两三句话就要吵起来。
可就是这样两个人,却在外面表现得极其恩爱。
后来每当他看见父母秀恩爱视频和新闻时,都感到极为恶心。
这种心理很奇怪,他一面讨厌父母虚假,一面希望父母真如他们表现出来那样深爱彼此。
幸好有卓谦在。
沈加澜紧紧抓着卓谦手,第一次感到如此庆幸,幸好卓谦和他一起回来了,不然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如何面对这样局面。
沈严轻和何泓雯越吵越厉害,激烈争吵声吓得佣人们脸色发白地退到了最边上,生怕被殃及。
最后还是沈老爷子打断他们:“都给我闭嘴!”
话音未落,沈严轻和何泓雯争吵声便戛然而止。
他们刚才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此时猛然冷静下来,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沈老爷子也在边上看着,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沈严轻僵着脸回头:“爸。”
何泓雯也艰涩地开口:“爸。”
沈老爷子沉声道:“都坐下。”
于是刚才还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立马在各自位置上坐好。
“都几十岁人了还在吵,还当着孩子面吵,你们考虑过孩子怎么想吗?”沈老爷子表情沉得仿佛能挤出水来,他目光在低头不语沈严轻和何泓雯之间徘徊,忽然说,“既然离婚了就早些分开吧,在外人面前装样子就罢了,你们连我这个老头子也想骗?”
这话一出,沈严轻和何泓雯皆是诧异地抬起头。
“爸。”沈严轻嗫嚅道,“你知道……”
沈老爷子冷哼一声:“我吃过盐比你们吃过米都多,你们在想什么,我能猜不到?”
何泓雯尴尬地抿着唇,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沈严轻愣愣说了句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们没有对不起我,你们对不起人是你们儿子。”说到这里,沈老爷子又来了火气,重重拍了拍餐桌,“你们自己做混账事就算了,还要你们儿子跟你们一起演戏,你们怎么当父母?现在你们还好意思赶回来教训你们儿子?”
何泓雯弱弱地替自己辩解:“爸,我可没有拆散加澜和卓谦意思,加澜怎么做是他自己选择,我这个当妈肯定支持他。”
“何泓雯!”沈严轻震惊地看向何泓雯,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叛徒,“你在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