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的进度总是受到天时地利的影响,所以说预定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就能准时回来。
跟唐雅君告别以后何小西回了家,糖糖正在跟青林家的两个孩子玩。
他做小叔正做得过瘾,跟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相处融洽。
何小西拿钥匙从外头开门进来,两个孩子有礼貌的喊奶奶。
何小西摸摸自己还没有鱼尾纹的眼角:还好,还没有被喊老。
让保姆阿姨回家,何小西进了厨房给孩子们做营养餐。
又等了两天,水洞村打电话来,褚凤雏他们都已经到家了,家里的猪和羊都杀好了,肉都分到户了。
小驹威胁她:“……姑奶,你再不回来煮好的羊肉我可给吃光了。”
猪肉常有,羊肉不常有,水洞村今年也就吃了两次羊肉。
一次是八月份的时候一只羊的羊蹄子卡到石缝里伤了,村里才有机会吃了一顿烧羊肉。
再有就是这次过节杀的羊了。
小驹不知道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京城并不缺羊肉吃,居民区里经常有小贩担着担子叫卖烧羊肉。
不过,何小西能从小驹这些话里听出来思念,家里人对在外的游子们的思念。
何小西跟糖球姐弟商议要不要先回去,糖球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她对家乡的感情比底下的几个糖深。
糖糖最小,妈妈去哪他就去哪。
糖果:“我春节期间被安排护校,不能回去了。”
何小西发现他眼神闪烁,神情紧张。
糖豆看了哥哥几眼,被糖果瞪了一眼警告之后,什么也没敢跟何小西说。
糖果已经是大小伙了,已经不是离开爸妈找不到吃的年龄,何小西也就没有管头管脚。
只以为他是想跟李自强和顾南宁他们一起玩去。
带着其他孩子和青林一家,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他们刚进村何小东就迎了出来。
何小东不知道该直接说还是婉转一些说,大过年的有些话说了破坏气氛,不说又怕以后被小妹埋怨。
站在村口的土路上,把何小西手里的包接过去。
最终决定还是直接说。
“小西,你那个同事唐大姐打电话过来,说糖果跟着一帮同学往云省去了。”
何小西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液,她大哥说的话让她耳朵里嗡嗡作响。
云省边境现在要发生什么事,她比所有人印象都深刻。
她突然想明白为什么糖果不愿意跟她回老家,为什么神色异常。
这破孩子!
糖果知道如果让她知道了他肯定走不了,所以才瞒着她。
吃年夜饭的时候,陆爱国端着酒杯,一口闷了,一句祝词都没说。
酒杯顿在桌上的声音,让闫氏伸出去夹菜的筷子悬在半截不知道该伸出去还是收回来。
最后夹了一筷子菜,边吃边嘟囔:“也有你这样当娘的,糖果做这么大决定你都不知道,整天嫌弃我这不好那不好,
至少我养的几个孩子没有胆大包天自己就敢跑去上战场……。”
何小西本来心情就不好,啪一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闫氏剩下的话自动消音了。
陆厚廉骂闫氏:“吃着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不说话难受啊你?”
闫氏看看一圈人阴沉的脸,识时务的不再说话。
水洞村的新春佳节,因为这件突发事件气氛有些压抑。
何小西心情不好,就算是这一年来水洞村成绩突出,产业翻番,众人也高兴不起来。
南国,陆佳韬和他的一群同学被编入各单位。
战争意味着什么,只凭着想象和书记本及影像资料上的描述根本概括不了它的残酷。
三十年的和平生活,已经快消磨尽国人的警惕心,以为战争不会再临。
陆佳韬作为一名见习参谋,随同部队深入作战,他们接到的任务是到达指定地区,摧毁指定目标。
这些目标,有些还是他的父辈们当年建设的。
何小西在水洞村待到正月初三就准备回去了,她得回去,期望回去能打听到更加确切的消息。
不仅糖果没回来过节,陆拥军也没有回来,何小西实在牵挂。
哪怕她回去以后什么也做不了,她也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而不是待在这里傻等着。
糖豆有些愧疚:“妈,对不起,我不知道大哥他是要上战场,我还以为他是要跟自强哥他们一起玩去,我该告诉你的。”
知道了她能拦住吗?
这个假设何小西问过自己几次了,没有经历过的事她也不知道答案。
关心每一个子女是做父母的责任,不该把这种责任转嫁到其他子女头上,不该让他们去为一些未知的结果接受拷问。
何小西摸摸糖豆的发顶:“我也发现了,也以为他是想留在家里跟李自强他们胡闹。”
战争对普通百姓的生活几乎没有影响,他们跟平常一样工作生活。
不过,每一个人都知道,有那么一些人,在为他们能生活在和平里去赴难。
世界从来没有一分钟真正的和平过,在我们所知道或不知道,了解或不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