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谁涅?这事怪只怪这个保守而严苛的时代。
两口子走大街上都不许挽着手一起走的,挽着手就是耍流氓!
姜建彬跟那位女知青搞对象,搞得跟地下党开展地下工作似的。
何大毛回到家越想越气,迁怒了,一气之下把姜建彬给发配去清泉河上的小码头出苦力去了。
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把姜建彬的那个对象的回城给办好了。
做了一件坏事和一件分不清好坏的事以后,他自己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何大毛这人没什么善恶观,做人做事全凭喜好。
这件坏事也只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无数件坏事里微不足道的一件。
做完了他屁股拍拍去盯着寮沟矿的那个联防队了。
正如判断中那样,会计室把他们支取的钱从原本的一个月六次集中成一次。
矿上发福利这一块对他们没什么影响,因为发福利本身就是一个月一次。
受影响的是服务部这边的供货结算,这边供货一般是五天补一回货,货到直接去会计室支钱。
这些钱积攒到一个月,数额跟发福利的差不多,因为发福利仅限于洗涤用品,而服务社的供货品类涵盖了水洞村所有产品。
何大毛跟着何小东,就等着领取货款这天了。
一个大矿区一个月的营销额,再加上发福利的那笔款子,是一笔巨款。
“可惜那些送货的换人了,不是原来那帮人,不玩两把了,不然咱们能一直有钱挣。”
小饭馆里,一个人感叹了一句。
抓赌可比抢劫容易多了,还安全。
那帮傻货乡巴佬,都没敢去矿上要货款,不然他们还得不到这么多钱呢!
对方要是去闹了,就算不把货款还回去一部分,也得上交一部分。
哪像现在,全归他们了。
就是容易才舍不得放手,抓不到赌了,这么一大笔钱看到拿不到,才决定铤而走险。
犯罪跟女人的第一次一样,第一次下决定难点,只要做过一次,以后就放开了。
何大毛跟在何小东身后,小声的骂骂咧咧着:“我他娘的看中小驹吧,小驹让乔家抢先了,看中青林吧,青林又让招娣家抢了,
老子都降低要求了,他一个穷得日巴吊生的知青也有人抢我前头,
我就说我应该接着干革委会主任吧,我现在要还是革委会主任,那还不有的是人愿意给我做亲家,用得着把老子难为成这样吗?
大侄子你说说,我们家安安多好啊,嫁给小驹当初我都觉得委屈了,就这么一犹豫好人家都被挑光了。”
陆友江的儿子陆佳耘听他说的有趣,嘿嘿笑了。
村里喜欢安安的后生多了,何大毛一个也瞧不上。
大家知道大毛叔看不上自己家孩子,还怕大毛叔,娶他家闺女怕娶回去个姑奶奶,惹不起也躲不起,都拘着自己家孩子。
就是小驹,何大毛也是没怎么瞧上眼的,不然当初也不会说要是小驹跟我们家安安相差的年岁少点,就让他给我当儿子这样的话了。
何小东回身瞪他一眼,怕他真跑去再当那个劳什子主任。
何大毛缩缩脖子,解释道:“我就说着玩玩,好马不吃回头草,八抬大轿请我我也不回去,
再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当初那么多人想跟大春哥做亲大春哥都没同意,不就是怕有些人目的不纯嘛,我懂!”
他就是痛快痛快嘴,大哥至于这么严肃吗!
“后王庄那边联系好了吧?”何小东问他。
何大毛巴不得赶紧换个话题,忙回答道:“联系好了,他们村有个五保户送咱们村的养老院去了,五保户留下的那片院子给咱们用了,
我都让人收拾好了,咱们的人都到位了。”
后王庄就在出寮沟矿必经的路上,抢劫案中有三起都发生在后王庄后面的山道上。
那里山上小路多岔道口也多,适合下手也适合得手后逃跑。
万事俱备,只欠抢劫犯上钩了。
领钱这日,陆豌豆和陆佳耘早早就去排队等着领钱。
排到中午还没开始领。
陆豌豆凑到队伍前头看怎么回事。
窗口那儿已经围了一圈人了,“说是去银行拿钱的还没有回来,得再等等。”
陆豌豆跟躲在阴凉处乘凉的陆佳耘对视一眼,两个人都目露欣喜,这事今天算稳了。
直等待下班的前一刻,取的钱才到,等排到故意拖拖拉拉排到队伍最后头的陆豌豆两人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
陆豌豆提着一只黑色的大提包,“领好了,咱们走吧!”
“好嘞!”
驴车得儿得儿走在路上。
这一段是矿上修的大道,路况好,不担心出问题。
不过,抱着一笔巨款当诱饵的陆佳耘紧张的身体绷直,把提包抱得紧紧的。
埋伏在路边当观察哨的何大毛看到他那样子,跟旁边小光打趣:“嘿嘿,你弟弟在家抱他媳妇估计都没抱这么紧过。”
小光对这个为老不尊的人实在是哭笑不得,盯着驴车的后头装作没听到。
何大毛玩笑归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