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西看看面前这位笑得跟弥勒佛似得胖子,答应了对方的提议。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位应该是后来创建了那个本省最大的大型批发市场的刘海洋。
刘海洋的商业帝国,跟义城和武城的两个批发市场,在批发市场上三足鼎立。
面对商业奇才,何小西也愿意给对方一个面子。
“好吧,你是专业的,听你的。”何小西说。
刘海洋看到何小西这么好说话,亲自带着他们过去开票。
“你们这是回来探亲?”刘海洋问。
不是探亲,不会一次性买这么多东西。而且何小西手里还拎着其它走亲访友的礼物。
“是啊,我们水洞村的,何大毛是我哥。”
何小西扯起何大毛的旗号。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何大毛何许人也,跟他同是商业口的刘海洋不会不知道。
“老何的妹妹啊,听他说起过,到我办公室坐坐,我打电话让他来接你们。”刘海洋话语中看似亲昵,却也透着疏离。
何大毛在外头名声并不好,大家不敢惹他,有骨气也不愿意跟他深交。
何小西装作没听出来。“不麻烦您了,我们村在老印刷厂那边有个大车店,我们去那边,那儿有车。”
何小西说这些,就是跟刘海洋透透水洞村的家底。
相请不如偶遇,遇到大佬先展示一下实力,或许以后就能有合作的机会。
何小西把开好的票装到包里,跟刘海洋告辞。
带着三颗糖坐公交车去大车店。
糖豆因为没到一米限高,没收车票钱。
糖果指着限高标志挤兑他:“看到没有,不够这个高度的都不算人,可以不买票。”
两兄弟眼看又掐起来,糖球作为长姐出面镇压。
“糖果,再胡说八道爹回来让他揍你。”
安慰快气哭的糖豆:“别听他们胡说,他不够高度的时候也不用买票,咱们把车票钱省下来,回头买冰糕咱们俩吃。”
糖果有些傻眼:对啊,省下来的车票钱可以买冰糕啊!我为什么要嘴欠?
作为本次纷争的最大赢家,糖球露出蜜汁微笑。
三个孩子每天都要掐个几回,何小西都懒得管他们了。
只要跟别人起纷争的时候不怂不胳膊肘往外拐,在家闹就闹吧,不是事。
别看次次都是糖果撩拨另外两颗糖,最后好像吃亏的都是他,还不长记性。
下了公交车,何小西把糖豆省下来的一毛多车票钱给他。
姐弟俩拿着钱到拎着木头箱子叫卖的卖冰糕的小贩跟前买冰糕。
糖果看看四周,也厚着脸皮跟了过去。
三个人都各自拿着一直只冰糕回来,还给何小西带回来一只。
何小西看了,他们娘仨的是三分钱一只的,带奶油,糖果的是两分钱一只的,不带奶油。
何小西也不吱声,拆了封皮吃起来。
到了大车店,吃了饭跟着村里的车回去了。
大河边上,因为冰窖开窖,来往拉冰的人络绎不绝。
看到何小西,大家纷纷上前打招呼。
河两岸各矗立起两根高大的柱子,中间连着铁索,铁索上挂着吊篮,用来运送过河的物品。
何小西:鸟枪换炮了?
“谁的主意?”何小西问等船的人。
“你们家小驹,从外地回来,说看到有地方用这种滑索。”回答完还点评道:“还是得出去见世面,有了这个滑索,可省劲了。”
有人问何小西:“这次回来能住多少天?”
何小西住不太久,虽说她那个岗位清闲,可有可无,但是也不能太不自觉。
再说这个岗位是杨家的面子,现在他们跟杨家的关系微妙,不能离岗太久。
“住不太久,得上班,就是把糖球他们送回来过些日子,他们爷爷奶奶想他们了。”
这话也不是假话,陆厚廉两口子每次写信要钱,都提何小西带着孩子们随军享福去了,害得他们老两口这么大岁数见不上孙子。
进了村,何小西把包放下就带着糖球三个去陆家了。
不是要看孙子嘛!这个愿望必须满足。
“喊爷爷奶奶,爷爷奶奶可想你们了,每次写信都念叨你们。”
三个孩子喊爷爷奶奶。
喊完就被陆家的孩子们叫出去玩了,没有一个愿意呆他们跟前的。
何小西说的话一个也没往心里去,爷爷奶奶想没想他们大家都门清。
何小西做到凳子上。“这次回来,车票钱花了不少,这个月的钱可能不够花了。”
闫氏刚想说什么,何小西抢先说:“不是娘和爹想孩子们想得紧,我就不带他们特意回来一趟了,
回来这一趟,单位得请好几天假,不仅扣工资,全勤还没了。”
让你们每次写信都说肉麻话恶心我?让你们口不应心?想要钱就说想要钱,得了便宜还挤兑人,我就不惯着你们。
闫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答对何小西。
“还是爹娘体恤我们不易,离乡背井的,在那边生活不习惯,可受罪了,什么都得花钱买,喝口水上个厕所都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