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考虑好了就赶快走吧,别耽误事了。”何小西催促道。
所有人都准备上大车。靳慧芬这一边跟去的是村里的妇女姐妹们。陆麦子家几乎所有大人全都倾巢出动。
知道的人知道这是去离婚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打群架呢。
“你们都去了,家里那个新媳妇谁照顾啊?”大炮媳妇问。
新媳妇,说的好听。就是还没有明媒正娶。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陆麦子家的人脸都黑了。
脸黑归脸黑,并不耽误他们硬是赖在大车上不下来非得跟过去。
陆麦子家去的人实在太多,大车上都坐不开了。
何小西无法,只能让人再去准备一辆驴车。何大毛赶着驴车过来,车上坐着褚凤雏。
看到褚凤雏也坐在车上,陆麦子媳妇阴阳怪气的说话:“哎哟哟,褚大夫这么个大忙人,怎么也跟去啊?”
不光说话意有所指。那眼睛跟带着钩子似的,瞟完了这边瞟那边。那脸上就差写着褚凤雏跟着是有内情了。
去叫驴车的春生媳妇,一看她的恶心样就来气。当然本来她大嫂和她婆婆跟陆麦子家走的近,她就挺心气不平。可逮着机会了。
“要去的人太多,是人不是人都占个位置,没办法啊,只能再去叫辆驴车,可是呢,人家褚大夫要去进货,昨天晚上就问好了驴车了,
这不,人家褚大夫发扬风格愿意捎咱们一程,唉,就这样还让人跟着咱受气听闲话,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都觉着对不起人家褚大夫,
不过褚大夫真是好,人长得好还没有家累。”春生媳妇也学着陆麦子媳妇的样子,瞟一眼这边再瞟一眼那边。
“别说啊,还真是般配,郎才女貌的看着都舒心。”一边说话,一边啪啪的拍着大腿。
“一家一个女孩一家一个男孩,这两人要是凑一起,整好就是现成的一个‘好’字,真是天赐良缘,我呀,都想吃个现成的大鲤鱼了。”
把陆麦子媳妇气的站起来,眉毛倒竖:“你……。”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呢,大车突然启动把她晃了个踉跄。
“我什么我?我说的就是有道理,我就是嘴馋想吃这现成的鲤鱼谁也管不着,只要是离了婚,靳同志可就跟你们家没关系了,
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道,管得着吗你?”春生媳妇儿一贯的嘴巴利如刀。怪能说的人都斗不过她那张嘴。
跟春生媳妇一比,陆麦子媳妇就不够看了。
她只是会搅和歪理不讲理。春生媳妇是能讲理的时候讲理,不能讲理的时候就不讲理。所以她略逊一筹。
陆麦子媳妇在春生媳妇那吃了亏。她也知道在春生媳妇手底下讨不了好,不敢再跟春生媳妇起争执。
捡着软和柿子捏,骂前头赶大车的王老泉:“你怎么赶的车?你会不会赶车啊?差点把我晃倒了,要真摔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她是王老泉的大伯娘,仗着辈分在这倚老卖老呢。
“你自己站起来光顾着吵架能怪的着我吗?一车的人都好好的怎么就单摔你?”王老泉头都没回,说了她一通。
“就是,一车人都好好的,你不老实坐着,你非得自己站起来,能怪人家车赶的不好吗。”春生媳妇跟着帮腔。
“你要是觉着人赶的不好,大可以下去走着去,反正路也不远。”真是说话气死人不偿命。
一路拌着嘴。好在真如春生媳妇说的路也不远,很快就到了乡政府。
陆麦子一家心里有事,也顾不上跟春生媳妇拌嘴。紧紧跟在靳慧芬和陆守本身后,往办理结婚登记和离婚登记的地方走去。
“小靳你来啦?有什么事儿吗?”办理结婚登记和离婚登记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的大叔。跟靳大姐打招呼。
紧接着就看到呼啦啦进来一群人。再看看靳慧芬的脸色和她旁边的人,若有所觉。没敢再说话。
靳大姐家的事这一年多闹得沸沸扬扬的。这位大叔也早有耳闻。
这种婚姻破裂,双方都自愿离婚的情况,办理起来应该很顺利。
“女方的嫁妆和私人物品,离婚后由女方带走,双方的孩子因为是个女孩,由母亲抚养更方便,所以由靳慧芬获得监护权,
双方没有异议吧?”办理登记的大叔问。
靳大姐和陆守本都点点头。
“那你们商量商量一个月付多少抚养费?”办理登记的大叔接着问。
陆守本还没说话呢,他四嫂抢着道:“什么?还得给她钱?凭什么给她钱?”
陆麦子媳妇听说要钱,马上扑上去就要去抓扯靳大姐。被跟来的村里的妇女们拦下来。陆麦子媳妇立马坐到地上撒泼打滚的哭。
“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儿的,欺负我们乡下人……。”陆麦子媳妇给自己贴上弱势的标签。
有一种人,总是动辄给自己贴上乡下人、老年人、还是孩子……之类的弱势者的标签。却做着跟身份不符的举动。
乡人的淳朴善良,老人的慈祥,孩子的纯真,在他们身上一丁点都没有体现。
“要不咱们回去商议商议,商议好了再来?”何小西问正在撒泼的陆麦子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