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告诉你,你的灯笼上趴着个壁虎,你会怎么办?大多数人的反应是探头去看。
是的,探头去看。告诉你灯笼上有东西的人,目的就是让对方探头去看。如果探头去看了,他就得逞了。
损人不利己的一个小把戏,一个恶作剧。
大惊之下蓦然抖动灯笼,使灯笼失去平衡。烘烤了一阵之后干燥易燃的灯笼纸,只需要一丁点小火星就能引燃。
街道上,相继有灯笼燃烧起来。照亮一小片夜色。火光伴随着稚嫩的哭声和一大帮无良之人的哄笑声。
最“可耻”的,有可能这些嘲笑的人里头还有被烧了灯笼孩子的哥哥姐姐们甚至是爹娘。
人生的第一堂课——挫折教育。也教会孩子,不要轻信别人的话。
闹闹哄哄的直到半夜,街道上的人才渐渐散去。
何小西买回来的灯笼,被烧了一小半,幸存一大半。
何家孩子的灯笼全军覆没。何小西这位无良家长,看着那一个个烧得只剩骨架的灯笼,笑得直不起腰来。
还是陆大妹这位小仙女,拿湿毛巾把孩子们手上脸上的黑灰给擦干净。
何家的孩子们都没有打过灯笼,没有相关经验。哪里知道这些猫腻?吃一堑长一智,明年就有经验了。
小驹洗着手跟何小西炫耀:姑奶,我把志恒给骗了,他的灯笼也烧了。”笑得跟面灯上偷喝油的小老鼠一样。
何小西还说他们得明年就有经验了。原来已经现学现卖,陷害小伙伴成功了。嗯,值得表扬。
过完十五,年就算结束了。世面上的百业都恢复正常秩序。
跟当日周陆两家定亲一样,两家亲事的其它程序也紧锣密鼓的进行。一副怕有今日没明日的样子,一刻也不敢耽误。
周家偷鸡不成蚀把米,周氏父子双双被李氏的果脯厂扫地出门。如今父子双双失业。
就算是没有那张证词做催命符,周家也得紧紧巴着陆家这门亲。若是丢了这门亲,现在的周成嗣娶媳妇都是老大难。
“快点,把柴火装后头,人坐前头。”何小西招呼着去挖河工地的人装车。
“妹子,跟我过去,我有事找你。”何大毛把何小西拉一边去。
“大妞和呦呦送回去了?”何小西问他。何大毛去送俩孩子回去。这才刚刚回来。
“嗯,送回去了,靳大姐给大妞在乡政府的育红班里找了个活,一个月能挣八块钱。”何大毛说,“早上跟靳大姐一起去上班,
晚上再一起回去,我觉得还行,就答应了。”何小西点头。
如今也没有童工的说法,提倡自食其力。
这是靳大姐的面子。没有靳大姐的面子,这样挣钱的活轮不到大妞干。
也就陆守本这样的傻批二代,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知道把握。乡政府门口看大门的都是吃皇粮的,一个月十几块钱呢。不比撸牛尾巴强?
这个年代,根本没有所谓体制内和体制外。干久了,领带嘴皮子歪一歪,就能变成吃皇粮的。
大妞还是得去上学,接受教育。何小西不会让她这样荒废了。何小西咂咂嘴,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行了,我知道了,回头你带两条鱼送靳大姐家去。”只是个意思,知情一下人家。别让人认为他们家的人不知理,得了好处装傻。
“嗯,我知道。”又神神秘秘的看看四周,“齐麻子她们送土楼去了,劳教四年,陆友盛两口子和他们儿子都判了,
陆友盛媳妇得枪毙,陆友盛和他儿子一个无期徒刑,一个判了几十年,过几天陆友盛爷俩就要送劳改农场去了。”
何小西点头,四年是劳教里的最高刑期了。陆友盛他们的判决也符合她的预期。
何大毛说完,又想起一件事:“哦,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齐麻子的那个孙女婿,县里姓赵的一个干部,正在四处托关系活动要把她给弄出来。”
何小西气得想打人。陆友盛一家怎么判,什么时候送走,都会通知村里。何大毛无非就是早知道一点。
这些不重要的事情他倒是记得清楚。重要的事情居然差点给忘记了。就没见过这么本末倒置的人。
何小西的大脑高速运转,盘算这件事该怎么利用。看到何小西表情变得严肃,何大毛也知道这条消息比其它消息重要。
“妹子,你说怎么办?要不我让我那些伙计打听一下,姓赵的都走的谁的门路,咱们给他戳戳纰漏。”何大毛提议道。
何小西摇摇手指头,否定了他的办法。“不用,你去跟你那些伙计打声招呼,让他们不要掺和这件事,但是,别人经手办这事不要阻止,悄悄打听着谁经手办的,如果能打听到花多少钱就更好了。”何小西吩咐何大毛。
“妹子,你的意思是……?”何大毛问。
“让赵力果把人弄出来,至少他们捞人的这段时间,没有精力建房子。等他们把人弄出来,咱们检举揭发再把人送回去,
他们家又得好长时候没有精力建房子。”何小西说。只有地空着,集头何家才能翻盘。一旦地上盖好了屋,就只能扯皮了。
何大毛摸摸发毛的头皮,心说:这招太他娘的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