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走了两天,村里的识字班居然就开起来了。
何小西也是准备去识字班镀镀金的,不然她肚子里认识的那些字没法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
原本指着小驹呢,谁知道他们学校为迁就年岁小接受能力差的孩子,教学速度也太慢了,一天几个字,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咱们村的识字班开起来了啊,这么快。”何小西问陆大嫂。
有了何小西这么一打岔,陆大嫂终于可以不用再被丈夫教训了,忙回答:“刚开两天,好多人都去了,你也去吧,到时候咱们坐一起。”
坐一起纳鞋底子吗?何小西觉得陆大嫂是这样想的。
“嗯,好。”何小西回答的痛快,让陆大嫂很高兴。她本身就是爽朗性子,不喜欢人扭扭捏捏。
何小西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个能光明正大的把春草从她家里赚出来的法子。不用再象迎接部队那次那样,还要趁着她家人都去看秧歌队的热闹。
只不过,这个法子一出来,识字班里就不能再纳鞋底子了。陆大嫂这些人要失望了。
“其实我们如果用识字班做借口,每天都能把春草从家里弄出来。”
这话一说,果然车上的几个人都非常感兴趣。
尤其是袁毅,直接兴冲冲就问道:“怎么做,快说说。”
现在春草能给他们提供的帮助有限,但是这种事情也说不好,总得有备无患。万一有了什么变化,接触不上就太耽误事了。
而且,何二喜要带回来的是什么人?这个人跟他们的关系?这些都是他们放长线准备钓的大鱼。还需要春草做内应。
“设定一个年龄限制,比如,四十岁以下的人,不论男女,不识字的都必须去上扫盲班,不上扫盲班的就去大河堰上劳动去,
另外,规定出勤率,出勤天数不够的也要去劳动,还有,扫盲班毕业的时候要考核,考核不合格的也要去劳动。”
还就不信了,这三条一出,何泥墩家还能把春草拘禁在家里。
当然,他们家不可能把她一个人放出来,必定要让人跟着盯着她。
“他们家估计会让何三喜媳妇来看着她,可以把识字班分成几个班,同时上课,把咱们的人分给春草一个班。”
“估计这样,他们家会不放心,派其他不是强制学习年龄的人来监视着,那就把上课时间延长,
再规定上课严禁带活计在课上做,严禁打瞌睡,打瞌睡的就出去罚站。……”这话陆友富说的,可见对上课带活计干怨念多深。
不想学习的人,听老师讲课还不得跟听催眠曲似的。总有法子把监视的人支开,让春草落单了。
何小西和陆友富,你一言我一语,把可能的漏洞都补齐了。连万一他们给春草报病怎么处理都考虑到了。
袁毅听的目瞪口呆,心说: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家人都这么多鬼点子。
跟这些人相处久了,袁毅总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碾压。
太伤自尊、打击自信心了。好在这人神经粗,倒是没有嫉妒的情绪夹杂其中。
而且,能随时接触到春草,很快就发挥了作用。给他们的工作提供了便利,这人就更快的忘记了如今的这点小挫败。
把陆大嫂在东圩子韩家放下,何小西他们继续往城中心去。
市局的位置在城市的中心偏西南一些。拐过旁边的邮局就到了。
看看邮寄的白底黑字的木制招牌,何小西在思考要不要给沪城的二叔和表哥寄封信过去。
老何家分家的时候补给二叔的那两床被褥,何大姑已经托了人给二叔送过去了。也告诉了他们,何家兄妹跟老何家分了家了。
但是他们好像没有要跟何小西兄妹修复关系的打算。倒是何二叔给何三婶和潇潇捎回来一身衣服和一些钱。
何小西能理解二叔他们。虽然他们兄妹跟老何家分了家了,但是他们身上何中槐子女的标签是永远也摘不掉的。
表哥对他们可能没有像二叔那么深的怨恨。但是他得跟二叔共进退,也不好单独联系他们。
何小西自己不想做圣母表,也没有道德绑架别人做圣母表的嗜好。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今日是她易地而处,她也没法做到轻言原谅。
自己都做不到的,就别为难对方了。
或许这次老何家发生的事情能做为一个契机,能让何家的人重新团结到一起来。
何大姑和何三婶能原谅何小西他们,一方面是因为她们不是受害者本人,感受没有真正的受害人那么深。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们跟何小西相处过。
当日分家那件事,让彼此同仇敌慨。在对付共同敌人老何家的时候产生的情意。
何小西觉得这次还可以照着上次一样,再炮制一回。
受害人需要感情上的抚慰。没有比让加害人得到报应更好的抚慰了。
何小西想明白这些,决定马上就给二叔他们寄信过去。
何小西他们并不能直接参加市局的会议。他们只能等在旁边,在需要他们补充说明问题的时候进入会场做解说。
公安人员已经把何小东替换回来了,几个人在一间房间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