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回到屋里,在屋里着急的转圈圈,想避开何泥墩家人的监视去找何小西的方法。
思来想去只有晚上,趁着一家人都睡熟了才能跑出去。
有时候,她也会想如果她直接逃走会怎样?可是她不敢,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去赶集。
对外面未知的世界,觉得比这虎狼窝里还要危险。
何大毛站在岸边,看到春草的侄子跟监督他们干活的民兵说了几句话就往村里回去了。
等他走远了,何大毛装作好奇的问民兵:“何六斤那小子又偷奸耍滑啊?”
民兵答:“是啊,这小子就是头懒驴,天天都能找到借口偷懒,今天竟然说去帮他婶子交纳好的鞋垫子。”
何大毛看着何六斤的背影,也觉得这事蹊跷。村里没有妇女愿意做妇女主任,所以村里妇女们纳的鞋垫子都是交到村长家去。
村长和他闺女们这些日子都在大河堰上干活。妇女们去他家只有村长媳妇在家,也不需要避讳,为什么春草不自己直接去,要让她侄子多绕一圈去?
她是不是病了,身体不舒服?还是出了什么事?
这样想着,整个人都不好了。干什么都没有心劲,就急等着天黑了,去春草家看看。
何小东救回来的那个女人,却是连三岁孩童都不如。吃喝拉撒睡都得要人伺候着。
本来何家人就忙,还有两个需要照顾的孩子,加上她更是忙得团团转,焦头烂额。
褚凤雏把搭在傻女脉搏上的手移开,摇摇头。“我学艺不精,只能看出不是外伤引起的,大概是吃了什么药造成的,具体吃的什么药,看不出来。”
“要不送地藏庵冯先生那里看看?”柳氏提议。
“这几日估计先生和师娘会来一趟,到时候让先生给看一下,不用专门送去,只是这种不是先生擅长的病症,应该希望不是很大。”
大夫看病,不会大包大揽。一般七分把握也只说五分的话。
不管如何,事情已然如此了,招来麻烦的何小东已经非常愧疚了。以往没伸过手的一些如洗衣服这样的家务活,现在也主动要求去做。
柳氏和马氏也不愿意再表现出烦躁和不满,加重他的愧疚感。
家里气氛不对,对孩子的影响最大。很久不再进家先看大人脸色的小驹,又开始偷偷看大人脸色了。唯一的好处就是写作业不需要要人催来催去了。
露露也不敢再猴在大人身上不愿意下来。
何大毛进来门,也发觉了异常,悄悄问何小西:“妹子,干娘怎么了,脸拉那么长?”
“嗨,还不是我哥,给家里捡了那么大个麻烦回来,把干娘累着了。”何小西大声回答,意在调节一下家里沉闷的气氛。
马氏只是发愁,这么大个负担,治不好又不忍心推到门外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听了何小西的话,笑骂道:“就你个小妮子话多,又在那编排人了。”
小驹和露露学着何小西平常的样子,扑到马氏身上,给老太太捶肩膀捶腿。童言童语把马氏逗得心情好起来。
何大毛眼睛咕噜噜转着,跟着何小西跟个背后灵似的,也不说话。
何小西被跟得烦了,顿住脚问他:“什么事?”
被他幽怨的小眼神看着,记起曾经夸下的海口。“这事得先探探春草的口风,看看她自己是回头朝哪的,
万一人家就是想这样过,不想离婚,咱们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吗?”
何小西问他:“你去问还是我去问?”
何大毛露出壮士断腕一般的表情,最后回了何小西一句:“妹子你去吧。”
何小西:我有一句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小西:“滚蛋。”
何大毛乖乖的滚蛋了。走前嬉皮笑脸道:“哥哥的人生大事就全仰仗你了啊!”
何小西也促成过几段好姻缘,但这种事情没做过。说媒那叫牵红线,现在做的这个,何小西越品越觉得像拉皮条的。
何小西知道春草现在在家纳鞋垫子,打着找花样子的旗号去了何泥墩家。“嫂子在家吗?”
春草听到是何小西的声音,站起身跑到门口。
“二侄媳妇在家呢,我正好是要找你,”何小西上前要拉春草的胳膊。被何泥墩和她儿媳妇们挡住了。
“她姑,快家里坐,老二媳妇这两天正病着,你离远点,那病过人。”
这么巧就病了?来之前在路口也没看到路上有倒的药渣。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新鲜的花样子,我要绣几双鞋垫子,插两双小孩子的绣花鞋。”
何陆两家的亲事近了,何小西当然要给未来婆家人做几双鞋子。所以这个借口很合理。何泥墩家的人都没有怀疑。
何泥墩媳妇把花样子拿过来:“他姑,这些是老花样子,这几张是新的,你挑挑看哪个能用上。”
何小西把那叠新花样子打开看看,眼皮子直跳。三张花样子并不是新样式。中间夹着的那一张,纸张的边都磨地起毛了。
何小西不动声色的把那叠“新”花样子照着原样折好。“就这三张吧,我回去描了再给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