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踩了木柱的人一看闯了大祸,赶紧俯身去拉他。
伸手一摸,湿滑滑黏腻腻一手的血。凑到脸前一看:“血啊!”惊叫一声的同时,“噗通”一下栽倒在地。
原来是个晕血的人。
磕破头的人也被他带倒了,两人双双摔在一起。
不等磕破头的人忍着剧痛扶他起身逃走,就有村里人提着水潲木盆铜盆等取水的工具过来了。
此时的建筑多是土木结构的,极少有砖木结构的,后世的砖混结构更是还没影儿呢。
所以现在的房子都极为不耐火。一旦着火,损失巨大。
无风的天气还好,火借风力的话,可能左近的邻居都要受害。
救人就是救自己,火情大于一切。所以听到有人大叫“走水了”,不论真假都有人快速赶来。
就见有人赤着脚提着木潲,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跟在家人后面,追问:“哪呢?哪里着火了?”
谎报火情的何滨哪里敢等在原地,早就躲起来了。
等过来的人多了,他也拎着刚才充作铜锣的盆,混在人群里装成来救火的样子。
顶着个大脑袋装模作样的问大家:“哪里着火了?”装得还蛮是那副样子。
何滨是何涯的弟弟,马氏小叔子家的儿子。因为天生一个硕大的脑袋,所以被人叫了个别名大头。
他那脑袋,足有常人一个半大。
或许是头大脑容量大,人不是一般的机灵。所以何小西才把这件事交给他去办。
果然,何小西的眼光不错,这人办事真是天衣无缝。
白日何小西在齐麻子一家走后,就猜到齐麻子家不会束手待毙,定然会使出鬼蜮伎俩试图翻盘。
于是悄悄的交代了何滨半夜来这里盯着,防止齐麻子家使坏。
大头跟着人群四处查找火情,不出意外的看到蹲在马氏家地上的两个人。
众人走近一看,脚下被乱七八糟的挖了好几个坑,还有几把铁锨混乱中被遗落在现场。
大头装作刚发现这些人的样子,惊叫一声:“呀,你们半夜三更不睡觉,跑这里来挖什么啊?”
抓的是个现行,抵赖都没法抵赖。
晕血的那人也醒过来了,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何小西等人也赶了过来。正副村长也被从被窝里喊了来。一群人押着两人浩浩荡荡往何凤英二爷爷家赶过去。
何小西落后一步,陆友财带着小驹看她不往前走,也默契的跟着停下来。
待众人都走远了,三个人又回到马氏家的宅基地上。
何小西吩咐陆友财和小驹:“拿锨多挖几个坑,靠原来屋底子那里也挖两个。”
三个人正干得热火朝天呢,一个人靠过来,把他们吓了一跳。
待看清那个大脑袋三人才送了一口气。
陆友财问他:“你怎么过来了?那边怎么说的?”
大头看看他们挖好的几个坑,摸摸他的大脑门,嘿嘿一笑,回到道:“他们可是不想承认呢,人赃俱获,不承认行吗?你们这都快挖好了,我来晚了。”
原来大头跟何小西想到一块去了。也准备过来把这里重新布置一下,制造一个让齐麻子家没办法抵赖的犯罪现场。
何小西看他们说话没完没了,赶紧制止他们:“抓紧了,挖好了赶紧走,别让人看到。”
两个人听话的闭嘴开始老实干活。
几个人把现场布置好,趁着夜色的掩映回了何小西家。
大头觉得跟他们一起做过“坏事”,以后就是一个战壕里的铁杆朋友了,也跟着他们走,不愿意回去。
陆友财可不这么认为。他恨不得没有一个雄性动物靠近何小西一丈以内,最好连一只母苍蝇都没有。
小驹还是因为年纪小没法对他构成威胁才被允许存在的。
大头这么个正当婚配年龄的小伙子,在陆友财眼里是怎么看怎么碍眼。只恨不得他立刻消失。
陆友财瞪圆了眼睛看了小驹一眼,然后说道:“我说大头,今天晚上这天不会下雨吧?”
边说边装模作样的抬头往天上看着。
现在是月中,一个月里月亮最大、最圆、最亮的一段时间。
又没有后世的光害和污染,满天星辰,一片云彩都没有。哪里是能下雨的样子。
听了他的话,大头面色骤变。
“你……。”
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身后小驹还在火上浇油,拉长了腔调唱道:“大头大头,下雨不愁,恁(你们)有雨伞,俺有大头。”
融合了几种方言的荒腔走板的顺口溜。
多亏着大头如今已经是能娶媳妇年龄的大小伙了。放在前几年,非被这么给唱哭了不可。
何小西瞪一眼陆友财,就知道是他的坏主意。小驹都是被他撺掇挑唆的。
陆友财被瞪得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碰了碰小驹,让他别唱了。
两人耷拉着头跟着何小西身后进了家门。
何滨因为头比一般人的头大,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
小驹刚才唱的那个顺口溜,就是某地方剧目里的一句唱词。大家就拿这个顺口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