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陆厚廉下手有多重,反而是陆厚廉被她挠的一脸花。
闫氏是因为被丈夫当着儿媳妇们的面打了,觉得没脸。
陆友富懒得替他们掰扯谁是谁非。没得让底下孩子们听了没有个好榜样。把两人撵他们自己屋里去了,只要不出来,在屋里随便怎么吵,随便怎么掐。
果然不出陆友富所料,真关一起去,两人反而不掐了。
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商议的,居然觉得两人只要做出跟陆二妹誓不两立的样子,儿子就不会迁怒他们了。
这两口子,加上陆二妹,三个人都是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的人。
上辈子,有人举报屈氏接济地主成分的娘家,把屈氏拉出去批斗。
陆二妹平日就对屈氏总管着她不满,跟着落井下石就罢了。陆厚廉和闫氏两个人那么大个人了,也是非不分。
为了怕被屈氏牵连,也上前参加了对屈氏的批斗。
尤其闫氏,用一个词形容就是——人来疯。没有了管束,被人一撺掇更是来劲。
几辈子人攒的好名声都被他们败坏光了。
跟以往受处罚还要闹腾一番不同,陆二妹这次沉默许多。
倒不是有悔改之心。而是,在杨文远那里碰了壁,被拒(挡,第一声)的不轻。又被揭穿了,面子里子都没有了,没脸闹腾。
受了何小西的影响,陆大妹早就不给她偷渡吃的了。
经过这件事,陆大妹跟她说话都懒得说,太丢人了。现在都不好意思见何招娣。
陆厚廉两口子因为她的连累自身难保,正暗戳戳地准备落井下石呢,更不会管她。
房间里,陆二妹喝下暖壶里最后一杯水,还是觉得饿。喝多了水就要起夜,一夜折腾的,没睡好还饿到不行。
早晨起床,穿好衣服刚一出门就被她爹娘堵着了。
陆厚廉可跟别人家的爹不一样,并不讲究做爹的不好上手打长大的闺女。
而且昨天晚上没吃饭,正是饿得心火正盛的时候。跟闫氏这个当娘的一起,逮着陆二妹“噼里啪啦”一顿揍。
好一场男女混合双打。边打边骂得义正言辞:“丢人现眼的玩意,我们家的家风都让你败坏了……。”
也不知道他自己传了什么样的好家风下来。
这三人因为没吃饭饿地起得早,别人还没起或是正准备起呢。被他们闹腾的也睡不着了,起来看怎么回事。
幸好时间早,不然这鬼哭鬼叫的,还不知道要招来多少人看呢?
中午的时候,何小西去渡口给哼哈二将送饭,兼去对岸把货场那里干活的孩子们接回来。
忙活完,就看到一人牵驴,驴上坐一人往这里过来。
来人有些面熟。何小西仔细搜寻了一下记忆,想起这是杨文远的大姨。何招娣和杨文远的媒人。
因为不认识,也没贸然上前打招呼。却知道,这是来报喜讯的。
只是这个时间过来,必然是没有吃过饭的。也不知道何招娣奶奶会不会给招待一顿饭。如果让人饿着肚子回去就太失礼了。
何小西可是知道,前世何招娣婆婆对她不满,除了招娣奶奶克扣了聘礼,他们家一次都没有招待过杨文远大姨也是原因之一。
杨文远大姨又不是专门的媒婆子,跑腿有钱拿。这样帮忙的亲戚,赶上饭点招待一顿是最基本的礼数。
何小西也不在渡口耽搁了,匆匆赶回家。在厨房翻找了一通,只找到两个圆茄子和一把蔫巴巴的小白菜。
今年贱年(灾年),蔬菜比肉还不易得。
这两个圆茄子,还是过河的山里客人抵船钱给的。不然,可着这水洞村找,也找不到两个。
而且何小西现在,不仅没用蔬菜,肉也没有。现赶着去买也来不及了。
喊了小驹:“小驹,去你招娣姑奶家问问她她娘有菜招待媒人吗?没有的话让她来咱家。”
小驹听了跑过去传话。不一会,何小西听到大门响,有人进来。何小西正蹲在水缸边上洗菜,以为是何招娣,
头也没回问道:“你娘准备怎么招待杨文远的大姨?我这有两个圆茄子,还有一把青菜。
回头找谁家买两个鸡蛋。就是没有肉,不然炖一个干菜就更好了。四个菜。再加一个……”蛋花汤三个字还没说呢,就听大门又响一声。
扭头一看,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多亏她是前世今生都没做过什么亏心事的人,不然非让吓得跟疤瘌眼媳妇一样犯风瘫病不可。
大门再响,何小西从锅屋里探头出来看,这次是何招娣。不用说,刚刚那人肯定是陆友财。除了他能做这么不靠谱的事也没谁了。
不出何小西所料,果然招娣奶奶一毛不拔,给了一瓢粗粮面粉就算完了。
何小西问她:“杨文远大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啊?”现在这个年月,又逢着贱年,人们都尽量避开饭点去别人家。
前世,何小西跟杨文远大姨也没打过交道,不知道这人怎么样。
何招娣回答:“说是预定的牵驴人没来,只好到街上找,耽误了。”
何小西颔首,这个理由听着应该靠谱。只要不是挑这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