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二丫,问着后别忘了告诉大娘/大婶/三婶啊……”
临下牛车时,婶娘们还没忘拉着柳银的手嘱咐,至于柳二丫,由于她‘名声在外’,所以敢拉她的手的人不是很多。
不过虽然没拉手,但大部分都对她摆着笑脸,毕竟一路上她背篓里的山鸡咕咕叫,对有本事的人,大家都想结个善缘。
只有何大伯家里的张氏摆着一张冷脸,走时还冷哼了一声。
“别理她。”
柳银拉着柳二丫的手离开,“我娘说你上回打了一只山鸡回来的那次,她就和村子里的其他人说你坏话,我娘气得跟她吵了一架。”
柳二丫转身瞪了张氏一眼,“那我们问到了也不告诉她!”
柳银高兴道:“就是!”
要说村子里谁对这些闲言碎语最讨厌,除了被人从到大的柳二丫以及金氏柳树根等人外,就是柳三伯娘了。她守寡之后就一直有人说她命硬,克夫。
被她和婆婆堵上门骂了后,那些人表面上是闭嘴了,但背地里又说柳金和柳银兄妹俩克父。
就连家里的鸡拉稀了,也要怪罪到从她家门口路过的人身上。总而言之,见人家日子越过越好,她们的心里就越不舒坦。
柳银和二丫小时候也为此难受过,不过现在都不放在心上了。
柳二丫摸了摸胸口,“我娘在我小的时候去城隍庙求过平安符,就挂在我脖子上,我一直好好戴着呢。我家里也好好的,新屋子都盖起来了。”
“就她在满口喷粪。”
柳银拍手,“就是就是,她那是日子过得不好,所以才天天看谁都不顺眼!二丫你知道吗?她儿子也就是那个何大宝,不学好,见天儿在外面胡混,还去赌。”
“听说被债主追上门了,你看她挑了两担谷子,还抓了两只鸡,一路上愁眉苦脸的,怕是来县城卖了还债呢。”
“县城没田地的人家多,能多卖几文钱。”
柳二丫越听越惊讶,柳家村虽然叫柳家村,但也有别的姓,只不过柳姓最多罢了。何家、梁家以及柳银嫁的张家等几个就是村子里的少姓。这么多年下来相互都有结亲,拐着弯儿的亲戚,所以平时都是以叔伯相称。
仔细算来何大宝还要叫柳二丫一声表姐呢。
“真的啊?”
柳银翻了个白眼,“骗你做什么,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急急忙忙地要来找我当家的啊,何大宝就是出来做活才染上这坏毛病的。”
“我得给我当家的紧紧弦。”
两个人边走边说,然后柳银就把二丫领到了柳金做学徒的鸿运酒楼。这酒楼不大,只得两层,但也让从来没有见过两层屋子的柳二丫惊呆了,看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她再转身看着整齐干净的青石街道,又看看或穿着干净布衣,或穿着彩色绸缎衣裳的行人,赞叹道:“银子姐,她们穿的衣裳真好看。头上还有金簪和银簪,怕得不少钱吧,在我们村只有村长家的大娘才有一只金簪呢。”
“银簪虽然有,但都没这么亮。”
“城里的人都这样的吗?”
柳银笑道:“哪能呢,穿破衣裳,带木簪子的也不少。”
来过几次的她让店小二帮忙跟她哥说一声,然后拉着柳二丫往后门走去。她们两个不是来吃饭的,掌柜的不让走正门,只能让人帮忙带话,然后拐个弯走送货的后门。
等她们两个走过去,柳金已经在等着了。
“银子,二丫,这边!”
柳金朝她们挥手,看见二丫提着个背篓,他高兴道:“二丫,你又抓了山鸡吗?有没有菇子?我们大师傅说山鸡汤配菇子,味更香!”
“带了,有五只山鸡,一袋菇子。”
柳二丫把手上的布袋递过去,正要放下背篓,却被柳金拦住了,他道:“银子,二丫,你们进来吧,我去喊大师傅。”
“怎么收还得请他老人家看看呢,你们来得巧,再过半个时辰就到饭点了,那个时候再来大家伙便都没有空闲。”
亲兄弟明算账,二丫既然来了,柳金就打算让她直接卖。
他就不在中间做中人了,免得里外不是人。比起一个铜板都要计较的柳三伯娘,从小就出来给人做学徒,吃过苦头的柳金就阔达得多了。
柳二丫正惦记着问问山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卖银子呢,闻言自是高兴地跟着他往里面走去,然后两人便在一间空屋子坐了下来。
鸿运酒楼的大师傅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没留胡须,人长得胖,站在门口的时候把光都给堵住了,一看就是做吃食的,他先是随意地看了看背篓里的山鸡,见都是活的于是满意地点头。
接着再让人拿了个簸箕,把布袋里面的菇子都倒了出来挑挑拣拣,按照晒干的和新鲜的,长得不一样的,分成了好几份。
“上回的菇子也都是小姑娘你捡的?”
柳二丫有些紧张,“是的,大叔,都是我从山里捡的。”
大师傅看她的眼神里带着笑意,“采得不错,我们酒楼平时用的多半是从山里收来的干货,新鲜的倒是少见。干有干的好,湿有湿的妙,就像这山鸡汤,如果用干菇子煲,那香气就更浓,但如果用新鲜的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