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州市。
一栋两层的小洋楼里,许久未听过的钢琴声悠扬地飘荡在卢家的客厅。
这栋房子外观看上去很是普通,白色墙皮因为风吹日晒变得一片斑驳,可就是这么个普通的地方,正是同州很有名的军队干部退休的疗养小区。
干休所就设在小区门口,凡是谁家有个头疼脑热,立马就有干休所干部尽心尽力地跑上跑下,比家属都还要用心。
小区里住的全是老人,从早到晚都宁静得像是没人居住一样。
卢俊从出生起就住在这,早习惯了这里的宁静,这还是他自从生病后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弹起了钢琴,几年里的阴霾都顺着琴声飘散开来,就连看了几十年的红木家具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张慧芬从厨房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笑着的嘴就没合拢过。
“小俊的身体看着一天比一天好了!”保姆张姨也跟着欣慰不已。
“就是啊,曲先生说的没错,我看啊,都用不了三个月小俊就能跑能跳了。”
这才一个多月,卢俊浮肿的脚已经能正常行走,按下去也不会再一按一个坑,甚至连喝了水都不会不尿,就连脸色都好了很多。
“不过小区里好多人跟我打听小俊是去哪个医院看的,我都没说。”
“你千万不能说出去,我们还没经过曲先生同意,不能乱说的。”
张慧芬一直记得曲仲说自己不是医生时的表情,她心里认定世外高人不愿张扬,所以一直交代家里的人要守口如瓶。
张姨连连点头,神秘兮兮地瞧了瞧厨房四周:“我听说全家的老爷子最近病得都下不了床了。”
“这么严重?”张慧芬心里咯噔一声,神色变得有些凝重。
全家的老爷子和她公公是一个部队退下的战友,关系比亲亲生兄弟还好,对外人她还能理直气壮保密,可对全家她下不了那个狠心。
还在纠结地想着该如何处理这事时,大门突然被砰一声推开,卢老爷子卢松杵着拐杖进了门,整张脸都挂满了寒霜。
“爸!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啊。”卢元朝赶快起身,打算去扶老爷子一把,哪知手才刚碰到,就被卢松一把推开:“都走开,老子又不是残废了,不用你扶。”
“爷爷,你可慢着些,别摔了。”
还是卢俊的话管用,一听自己孙子都这么说了,卢松才缓和了脸色,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下。
一想到比自己年纪还小几岁的好友病得都下不来床了,卢松就总觉得自己好像也变成了没用的拖累,
“你们看的那什么医生还真有点效果。”
看卢俊的脸色真一天比一天好,卢松才算是开心了起来,他又确认了一遍张慧芬放在茶几上的检查报告,忽然转身拿起了桌上的座机。
这通电话正是打给刚才提到的全家,很快,就有个皮肤黝黑的平头中年人赶到。
“卢叔叔,你电话里说的事真的?”
“你看我孙子,还骗你不成!”卢松朝着卢俊努了努嘴,又随手递上了早上卢俊刚拿到的检查报告。
张慧芬暗暗叹了口气,已经洗手打算进客厅看看。
卢俊的检查报告显示,他的肾功能已经恢复了一半,而且医生建议不用再做透析,按时服用药物即可。
全正军激动地拍了好几下自己大腿,赶忙又问起卢俊去看医生都吃了哪些药,全老爷子是心脏血管堵塞后引起的多器官衰竭,其中就有轻微的肾衰竭症状。
卢俊没吭声,先是看了眼卢元朝的神情,看他点了点头,还是先冲全正军抱歉的笑了笑:“全二叔,我先问问曲先生。”
“你快问,快问!”
卢俊很快掏出手机找到了曲仲的微信,当时就留了个微信,这会只能打视频电话过去。
嘟嘟——
电话很快被接起,全正军神色一喜连忙凑到了卢俊的身边坐下,可刚一坐过来,他就被眼前的画面弄得愣了一愣。
整个屏幕挤满了几条狗,狗子的脸好像就贴在屏幕上,只能听到一个年轻人在远处让狗子们让开的声音。
身旁的卢俊反倒是笑得仰倒在了沙发上,张慧芬和卢元朝也好奇地凑上,一时间屏幕前挤满了好几个人头。
“曲先生?”
等了一小会,曲仲的脸终于出现在屏幕上,而看背景好像是在山里。
“卢俊啊,最近身体怎么样。”
一把推开又要好奇凑上来的肉团子,曲仲把手机屏幕举得远了些,终于看清了那边的几张脸。
卢俊仔细读了读自己刚拿到的检查报告,眼神就立刻飘向了屏幕后方在拖曳着框子的乌月。
张慧芬也在旁边感叹:“曲先生养的这几条狗真的成精了,都能帮人干活。”
而全正军则是诧异于曲仲的年轻,光洁的下巴一看也就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在他眼里就是个半大孩子,可看卢家几人的毕恭毕敬,他又不能出声质疑。
眼看话题越飘越远,他连忙用肩膀撞了撞卢俊,示意正事。
卢俊轻咳两声,正准备开口,曲仲突然笑了笑:“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