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厚厚一沓报告,曲仲先伸手冲几人指了指茶,卢元朝不知找了多久,嘴皮上都干得起了皮,等他依言端起茶杯后,这才低头看起了报告。
无数张的检查报告和医生手写的病情叙述,看完需要不少的时间。
曲仲看了十来分钟才看完,他把报告递还给许婷芳,把自己坐着的凳子往卢俊的方向移动了几步:“把手放桌上。”
……肾衰竭。
典型的肾衰竭中早期症状,肾脏还有一点功能,但已经做过透析,看情况不仅没有好转还有越来严重的倾向。
诊完脉后,曲仲验证了报告上的结论,卢俊的身体再这么恶化下去,只需半年,就只能依靠频繁的透析或者换肾才能勉强活下去。
……是勉强!
“你今年多大了。”
没想到刚收回手的曲仲竟然问了这么个问题,卢俊先缓了口气,才慢慢地说道:“二十四。”
“我看你现在这个状态不仅是因为这个病吧!”
卢俊说话时有气无力连脉象也虚浮不定,应该是长期的营养不良造成,跟肾病没有直接关系。
卢俊一愣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卢元朝猛地一拍膝盖,食指差点指到了他的鼻尖上:“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抛弃你的女人?”
许婷芳也在一旁帮腔:“那个女的一知道你生病就跟你分了手,就你还傻乎乎的茶不思饭不想。”
又是一个为爱不顾身体的傻子!
曲仲摇头,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既然你自己都不想活,何必又来求着我救你,找个地方醉生梦死,早点超脱吧。”
这话说得很重,甚至直接明示了卢俊命不久矣的事实,许婷芳腿一软,直接扑到了地上,这下子完全变成了嚎啕痛哭。
“你这逆子!”卢元朝也红着眼眶不再看卢俊,那神情,恐怕真在考虑放弃的事。
张朝红就见不得这些事,她也跟着红了眼睛,指着卢俊就骂:“你爸妈为你操碎了心,到头来就养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孩子,真是造孽啊!”
“呜呜——”
一听有人能懂自己的苦心,许婷芳哭得更是大声,连树上的凤凰都不满地站起了身,直接扑闪着翅膀飞到了客厅的房顶上。
枣树离着客厅少说有十来米的距离,凤凰如此轻松地飞走,让院子里还在悲伤的几人都是一顿,纷纷惊诧地看向了房顶。
“咳咳!”
被抢了风头的曲仲轻咳两声,站起了身:“不想治就请走吧!”
“我想治,我想治!”卢俊连忙伸手,拉住了就要走的曲仲,他如此消极面对病情也并不是完全因为感情的原因,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自己治不好,不想再拖累父母。
现在听曲仲的语气分明是能治,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你把鞋袜脱了,把脚放在这个凳子上。”指了指树下一个到膝盖处那么高的椅子,曲仲折身去了自己住的院子。
刚走进小客厅,乌月就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分明是说“有事说事,没事快滚。”
“我拿点药。”边说着,曲仲边从空间里取出一根大拇指粗细的黑木棍,同时拿出来的还有盒用木头盒子装着的药膏。
“可真舍得,给凡人用这么好的东西。”
“放着也是放着,救命就不是浪费。”曲仲回了乌月,自己转身去桌边的柜子上取了包银针。
回到前院时,曲仲的身后多了乌月和两只小家伙的身影,花子一早就进了山,说是和灵墨犬一起采药去了。
“曲医生,你这狗……养得太壮了!”
卢俊本是个爱狗人士,就算是半躺着,目光也立刻被乌月吸引了去,特别是那两只小的拉布拉多,可爱得简直犯规!
它们胖乎乎的脑袋紧紧挨着曲仲的两只小腿,他走一步,两只小狗就跟着蹭上几步,直到曲仲坐到了卢俊面前,万里雪还好奇地闻了闻卢俊的脚。
然后吓得……退到了曲仲坐着的腿弯里。
几人都被两只小可爱迷得晕头转向,张朝红更是眼红地想来直接抱一丈黑,可刚摸到了它的背脊,一丈黑直接一缩,也跟着钻到了万里雪的身边。
曲仲的腿都被两只顶得离开了地面,看样子就像是坐在两只背上一样。
“叔叔阿姨都来看我的手法。”
曲仲伸手把两只掏出来,往乌月的方向一推,赶忙招呼卢元朝和许婷芳坐到自己旁边:“以后这按摩的工作就由你们来做了。”
说着,曲仲左手持那根黑色的棍子在药膏了点了点,直接用沾了药膏的那头杵到了卢俊的脚底。
“这是涌泉穴,这是太溪穴,这个是关元穴。”
顺着脚底,曲仲慢慢给两人介绍了穴位,这药膏用了许多其他小世界里购买来的药材,通过穴位能直接刺激肾脏,长期使用可以让血脉通畅,达到激活肾脏细胞的作用。
当然,这药膏只是起了辅助作用,真正管作用的还是那根黑色的木棍,木棍是三彩本体的树枝用药泉浸泡而成,对于卢俊的肾脏来说简直是巨大的补药。
两人万分凝重地记录下曲仲所指的位置,卢元朝甚至掏出个本子画了个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