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四个房间, 只剩下徐向前两口子住,徐向前就不想跟季兰住一个屋了。反正从闹出季兰和邹文的事儿开始,他们就没亲热过, 等到因为养鸡的事天天闹腾之后,他们躺在一张炕上就几乎都是背对背, 谁也不想看见对方。既然这样,还不如分开两个屋睡,大家都自在些。
季兰恍恍惚惚地, 对这件事没提什么意见, 现在同不同房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刚刚发现的那件事。到底徐向前上辈子的养鸡场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向玉晴开起来的吗?她不相信, 因为当时大家都夸徐向前上进,学东西认真, 当了老板之后也比从前聪明多了。而那个向玉晴分明就是天天养尊处优啥也不干, 养鸡场怎么可能是向玉晴开的?
可她又想到当时那个养鸡场已经很具规模了, 鸡是有专门雇的人在照顾的, 那会不会是最开始向玉晴养鸡厉害, 就开始养鸡卖, 后来挣了钱养得多了就请人来养?所以徐向前学的是管理养鸡场?向玉晴是因为不用亲自动手了才清闲下来?
如果是这样?那她做这一切不是白费心机?
徐向前走了两趟,把自己的衣服都搬去了原来刘淑英住的那屋。刚准备休息,却突然想起季兰胡说的那些话,忍不住皱皱眉,又去找季兰,郑重地道:“我从小就知道我妈有个干娘, 那是我妈的救命恩人。现在她老人家不在了,我妈就将表妹当救命恩人一样看待,她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你不喜欢她无所谓,但是你记住,今天你说的那些话再也不要叫我听见,但凡你做出什么伤害表妹的事,我妈决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原谅你。”
季兰木然地转动眼珠,对上他冷漠的目光,开口道:“我问你一件事,你发誓绝对不骗我。”
季兰等了等,徐向前没有说话,她只得继续说,“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养鸡?真的从来没想过养鸡去卖?”
“我说过很多次,发誓也无所谓,我从来都不会养鸡,学都没学会,更从来没想过去投机倒把,那是犯罪!”徐向前说得斩钉截铁,连眼神都没闪烁一下。
季兰心底发凉,她一直没将徐向前的反对当回事,只当还没到挣钱的时候,如今却发现徐向前说得可能是真的。她张了张嘴,有些不甘心,有些艰难地问:“向玉晴很会养鸡吗?”
“她说她养过几十只鸡,季兰,我养鸡失败说明我不适合干这个,表妹会养鸡是她的事,你不能因为她把这事儿干成了就嫉妒她。那些鸡既然换出去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你别再想着打那些鸡的主意。”徐向前了然地看着她,以为季兰是因为心心念念的养鸡大业被别人办成了才这么闹腾。这也难怪,她那么想养鸡,不惜跟婆婆分家、跟丈夫闹僵,结果却没养成,现在看见别人养成了自然痛恨,她就是这样的人。
不过这次徐向前猜错了,季兰现在哪还有痛恨?她现在只有茫然,对未来的茫然,对过去的茫然。她连上辈子坚信的那些东西都被颠覆了,以后她还能靠什么?她重活一次还有什么优势?
徐向前看她这样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不闹腾就好,他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听季兰有气无力地问:“你会种果树吗?能学会吗?你发誓,不要骗我。”
徐向前感觉从她的话中好像听出了一点点希冀的意思,又觉得好笑,干脆地道:“我发誓我不会!你总提果园,我也找人了解过,跟养鸡一样,我不会。我从小到大就不是什么聪明人,你也是在村子里长大的,我以为你知道。我这些年就只对种地感兴趣,能把这个学好,别的都一窍不通。”
季兰闭上眼,眼泪汹涌而出,抓过枕头狠狠砸到徐向前身上,厉声哭喊道:“滚!滚出去!你这个废物!”
徐向前瞬间沉下脸色,觉得季兰简直是神经病。但看见季兰哭得声嘶力竭的样子,想了想,干脆关上门回自己屋了。他向来不知道季兰在想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季兰趴在炕上呜呜大哭,握紧拳头在炕上用力的锤,可心底那股郁气完全发泄不出来。她跳下炕开始摔东西,把所有能摔的都摔到地上,叮叮咣咣地好一阵吵闹,可她心里的气还是发泄不出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发泄,她只知道她太痛苦太委屈了,心脏像被人用刀剜肉一样痛!
养鸡的怎么会是向玉晴?村子里最富的徐向前怎么可能只会种地?她怎么就没多回几次村里多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她知道的多一点就不会弄错,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在徐向前身上,还搭上了自己。现在离婚她不是又成了二婚?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如果不离婚,难道要跟徐向前在地里刨食吗?她重生一次不是做村妇的!可是她自己什么也不会,她能做什么?
季兰哭得双眼刺痛,还是忍不住一直哭一直骂,幸好附近的人家都去吃席去了,不然听见这动静还不知会怎么想呢。
徐向前在旁边屋里眉头紧皱,完全想不通季兰在发什么疯。事事都按照她的意思做了,最后她怎么还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特别是今天,季兰的一言一行也太奇怪了,就跟中邪了似的。可他是不相信邪祟之说的,回想季兰一直以来的表现,他突然非常认真的怀疑起季兰的精神问题,这人看着真有点像神经病,思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