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妈祖从最初的海神慢慢演变成如今的民间信仰,中间发生了很多衍化,很多人对妈祖的来历传说有很多,演变至今,认为妈祖是龙女的反而成为了小众,大部分人觉得妈祖是观音的化身,或者是观音所赐优钵花孕育出来的。
不过,这天圣母宫庙正殿里面供奉的神女雕像,手里面拿着的玉如意倒确确实实是他母亲的法器,敖丙进宫庙的时间已经有点晚了,再加上这座天圣母宫庙地处偏僻,下了车之后七拐八绕跟着导航走了好几百米才能找得到这处庙宇,所以这时候来庙宇里面供奉香火祈福的人几乎没有,庙里面昏暗幽静,只有一个身形佝偻的庙祝在偏殿烧纸。
看到敖丙进来,那个庙祝抬头看了敖丙一眼,指了指那边架子上摆放的香烛纸钱,意思是让敖丙自己随意。
敖丙看了看那个架子,除了香烛纸钱,旁边墙壁上还挂着个捐钱的玻璃箱子,箱子里面放了不少零散的钞票,供奉随心意,但基本上拿香烛纸钱的香客,都会往这箱子里塞点香油钱,多少就由客人自己决定了。
毕竟是自己老娘的庙殿,敖丙也不可能吝啬,他想了想,往那箱子里塞了一张红色毛爷爷,点上一捆香烛又烧了一摞黄纸,在蒲团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才朝着庙祝那边走去。
“老先生,请问,您这儿如果想点个长明灯供奉着,每年需要供多少香油,有个什么章程?”敖丙躬身询问道。
那老庙祝这回才终于抬起头来正眼看敖丙,盯着敖丙打量了好一会儿,才哑着粗嘎的嗓子说了一句话。
敖丙瞬间就蒙了,因为他忽然发现他好像失误了,他根本听不懂闽南语!
敖丙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早知道是这样,他就应该带着胡雪莉那个小闺女过来的,小姑娘上小学二年级了,在学校学了普通话又听得懂闽南语,刚好可以给他充当翻译。
但现在,在这位老庙祝面前,他们俩完全就是鸡同鸭讲,估摸着谁也听不懂谁的话。
偏偏这时候庙宇里又没进来一个人,他连找个帮忙临时翻译的人都没有。
没办法,敖丙只能等回去后找胡雪莉帮忙了,回头让胡雪莉替他在这家宫庙点一盏长明灯,一年要烧多少香油他定时汇款。
敖丙又回到了正殿,冲着他妈的神像歉意地鞠了鞠躬,想了想又去其他偏殿也各烧了一炷香磕了一个头,这个宫庙前殿供奉的是妈祖,后殿就是观音大士,两侧偏殿一为十八罗汉,一为关圣帝君。
这种道佛两教结合的庙殿,是民间比较常见的形势,当然在敖丙看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了,佛修和道修完全是两个不同体系,他母亲是道修,却在这数千年的传承衍化中,变成了佛修观音大士的一个化身,若是他母亲还在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来。
但不管如何,能得到这一脉香火传承,至少证明他母亲曾经在这世间存在过,而且他母亲敦厚纯良,为万物苍生确确实实是做了很多善事,甚至在那场大战中不惜自爆来力挽狂澜,虽然最后并未能挽回颓势,但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值得这世间对她的所有赞誉,敖丙为他有一个这样完美的母亲而感到骄傲。
几个侧殿都参观了一遍,敖丙就来到了后院,在后院生长着一株高大茂盛的菩提树,粗壮的枝干得四五个人合抱才能抱得下,菩提树枝丫像巨伞一般撑开,偌大的庙宇就荫庇在它的伞下,呈现出一种天然保护的姿态。
敖丙在庙里面看了一圈就准备要离开,他纯粹就是好奇妈祖庙的样子一时兴起来参观的,但这会儿时间也不早了,他估计冯锋他们应该也回来了,就不打算继续在这儿耽搁了。
然而他这刚转身走了没几步,穿过另外一条廊子就要回正殿那边,忽然看到了一段破损的围墙,那断壁残垣处,绘制着一幅壁画,大概是时间已经很久远了,所以那壁画损毁得十分严重,连颜料也相当斑驳了,但敖丙却被这幅壁画所吸引了。
因为他在这幅画上面,看到了翻涌的海浪以及那鲜红的长缨,这幅画,赫然正是他与哪吒当年在东海大战的场景!
而在这幅画的一侧,还跟着一句诗,写的话也格外嚣张刺眼,像极了那哪吒小儿当初大闹东海与他对战时的高傲不屑口吻:
长缨在手,敢叫天地缚苍龙!
敖丙有些憋屈不爽,当年他跟哪吒那小子对战确实输了,这一点他承认确实是他技不如人,可他哪吒无故惊扰东海,搅合得他们龙宫翻天覆地不得安生,这还能抵赖不成,先挑衅在先,还恶人先告状最后倒打东海一耙,若不是那小子乃灵珠子转世,天尊和太乙真人能护着他?
敢叫天地缚苍龙,这绘画之人真是好大的口气!敖丙盯着面前这幅壁画眼中直冒火,抬手摸了摸这画上面的颜料,心里面琢磨着要不要把这画给毁了!
没想到一按,眼前的这幅画就似活过来了一般,脚踩风火轮手持混天绫的哪吒朝着敖丙直面攻来,海浪翻涌间,他险些要被那凌厉的长缨捆缚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敖丙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