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年关,京城家家户户皆陷入了年节准备中,宫中也不例外。
作为皇后,宋逞意最近事务繁忙,宫中内务都需要他一人打理。
太后对宫务不感兴趣,左右无论谁管理后宫都不能亏待了她,她又何必给自己找那么多事。
比起处理宫务,她现在更喜欢倒腾自己,从衣服首饰,到胭脂指甲,还有头发香料,整个人年轻了十岁不止,在后宫和其他妃嫔走在一起,都像姐妹,而非差了一辈。
唯一不高兴的便是宋逞意忙起来便很少来她宫中与她说话。
郁止和宋逞意抽空一同来向她请安,见她在内殿化妆,根本没空接待他们。
等了一刻钟,太后才从内殿出来,一边走还一边说:“前儿见福慧那女人,还明里暗里讽刺我一个寡妇打扮得花枝招展。”
“哀家打扮打扮怎么了?碍着她什么事了?也不看看她脸上的皱纹,她倒是想打扮,可谁让没那条件呢!”
太后趾高气扬的模样像之好胜的小公鸡。
她口中的福慧是先帝的姐姐,现在的福慧大长公主,平时老仗着辈分和年纪倚老卖老,最看不顺眼的便是太后。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凭借肚子竟然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从前连斜眼都懒得看的人,现在却要仰仗对方生活,心态失衡的她总爱刺一刺太后,她如今唯一能比太后更好的地方,便是她未丧夫,不是寡妇,便时常逮着这一点讽刺太后。
太后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你看我不顺眼,我也看你不顺眼,皇宫可是她家,她想让谁留下谁就能留下,同样,她想让谁走谁就得走。
不过到底不能做得太过,便提前结束了对几位宗室人的招待。
郁止挑眉,想起御书房多出的几本参太后的奏折,也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母后何须与她一般计较,当初父皇在世时,与她也并不亲近,远着点便是了。”
刚刚放下的茶盏被人重新续上水,郁止抬头看向身边的宋逞意,在他与太后说话时,对方便安安静静,并不插话,只在郁止需要什么时,便将什么放在靠近他的位置,体贴二字不足以道。
郁止将那盘糕点不着痕迹往宋逞意的方向推了推,又轻点桌面,引来宋逞意注意。
宋逞意看了他一眼,眼中一道流光闪过,拿起小块糯米糕吃了一口。
太后还在那里念叨,“那个家伙哪儿哪儿比得上哀家?是长得比哀家好看还是比哀家年轻?又或者儿子比哀家有出息?”
“要不是看在先帝的面子上,哀家都懒得多看她一眼。”
太后骄傲地叉腰,随后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面上的骄傲便变成了恼恨。
“那女人什么都比不上哀家,可有一样却比哀家强。”
她转头看向郁止和宋逞意,两人不得不停下小动作。
“皇帝,皇后,你们成亲也快一年了,哀家也不催你雨露均沾,可有些事,总要有些消息吧。”
“福慧曾孙都十岁了,哀家要抱个孙子不为过吧?”
宋逞意垂下眼眸,没敢与太后对视,倒是郁止不闪不避,直接道:“母后何须着急,朕与皇后尚且年轻,过早要子嗣于朕于国皆不利。”
这话一听便是胡说八道,黎国皇室子嗣凋零,先帝更是差点绝后,现在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室,都盼着宫中子嗣越多越好,根本不到操心什么父子反目兄弟阋墙的时候。
可郁止非要这么说,也无人可反驳,毕竟他口中的情况也确实有存在的可能。
太后才不懂什么朝廷大事江山社稷,她就知道自己到了抱孙子的时候,儿子就该努力给她生几个孙子孙女。
可儿子自己明显不急,她催也没用。
没办法,她只好催皇后。
此后,宋逞意每回单独来向她请安时,没少被太后提起子嗣一事。
太后并未让他将皇帝往别人宫中推,可正是如此,宋逞意才更不好说什么。
太后这个婆婆已经足够好,即便是放在普通家庭,也不一定能找到他这样的,何况她还是太后。
可是……他就是没怀啊,这能怎么办?
皇帝夫君的身体问题他需要保密,不能让人知道皇帝夫君的身体于子嗣不利,否则他们一定会把这件事当作把柄,威胁他们。
作为一个体贴又能干的皇后,宋逞意有义务为皇帝夫君解决任何烦恼。
宋逞意抿了抿唇,想着这件事如何解决。
不可避免的,他想到了那些生子秘方。
或许,有用呢?
*
郁止回到梧桐殿,便嗅到一股药味。
他面露忧色,快步上前,让想将药碗藏起来的宋逞意没来得及动作。
“生病了?”郁止伸手摸上他的手腕,片刻后,没察觉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宋逞意没想到他今日回来得早,他们久居梧桐殿,宫人们也不常通报,这才来得这么措手不及。
怎么办,药碗还没藏起来,我说只是普通的风寒药可以吗?
不不,风寒不行,皇帝夫君会请御医来诊脉的,他都没打过招呼,肯定会露馅的。
那说补药?可补哪方面呢?难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