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时节, 宫中一连传来两件喜事。
三皇子与容家小姐的成婚之喜。
五公主与六公主婚事已定。
为什么没有四公主?据传四公主体弱,不宜成婚。
体弱到不能成婚,究竟是体弱到何等地步?是真的弱到无法行周公之礼, 亦或是问题不在体弱,而在生育?
在贵妃的引导下, 有关于四公主短寿或者无法生育的留言便传遍了后宫和朝堂。
一些想要以娶四公主而攀附之人纷纷打退堂鼓,如此女子, 若真娶回家,恐怕也不长久, 不如再等几年, 待后面的公主长大, 再考虑也无妨。
左右陛下正值盛年, 未来日子很长。
三皇子已娶妻,便要从宫中搬出,而这也象征着他能够独当一面,彻底成人。
朝中百官请皇帝立太子的奏折堆满了书案。
皇帝看也没看一眼,直接让人丢去角落。
他沉着脸道:“这些人如此迫不及待,是当朕已经病入膏肓, 风烛残年?”
“陛下息怒!”大太监连忙跪下劝道,“陛下洪福齐天, 长寿无疆!”
皇帝冷哼一声。
他如何不知万岁不过是个场面话,世上有谁能真正万岁?
可他见不得这些人整日盯着他屁股底下那座椅子。
当初他被迫上位,也无人问他愿不愿意,耗费数年才大权在握, 却又要面对大臣支持自己的儿子来觊觎他的位置。
皇帝皇帝,这究竟是权力还是诅咒?
“当初,朝臣们上折子说虞家通敌卖国, 要朕严惩时,也是这么壮观。”
于是因为四公主,皇帝这些日子时常想起皇后,如今看到这堆奏折,也是想到方面虞家的欲加之罪。
曾经为了逼迫他抛弃发妻,这些人群起而攻之,如今为了逼他立太子,这些人同样一拥而上。
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连妻子和妻族都无法保下的皇帝。
“传令下去,三皇子新婚,理应多陪新妻,朕特许休假一月。”
“另,七皇子博学多才,纯孝至真,理应为朕分忧,即日起入户部观政理事。”
大太监心中一凛,“是!”
三皇子刚休完三日婚假,换上朝服进宫,却被人堵住,传了这道口谕。
当着众臣们的面,三皇子面上让自己没露出太过难看的脸色,转身进了后宫。
然而他以为自己镇定自若,落在朝臣眼里,却是戾气满身,锋芒毕露。
有朝臣看在眼中,摇头叹息,“到底还是太年轻。”
也太顺遂,没什么强有力的对手磨刀,以至于三皇子在政事上尚可,心性却略有不足。
有人在心中思量片刻,决定看一看那刚刚入户部的七皇子如何。
若七皇子做得比三皇子好,人选也未必不能换。
毕竟这二人一母同胞,利益人员共同,扶持谁上位都差不离。
应轻烛在宫中收到此消息,心知他那位父皇到底还是心中存了芥蒂。
明明是亲生父子,也是曾经寄予厚望的儿子,如今防备起来却也是轻而易举。
唇边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
“计划继续。”
“是。”
杨柳居私下看不见的人撤了不少,只有明面上的老鸨等人还在,三皇子之前几次明察暗访都没找到证据,已经认定其中没多大问题,多半问题不是出在杨柳居,而是来杨柳居的人。
在他离开后,一少部分人又陆陆续续回了杨柳居,这里仍是据点,却作用大减。
应轻烛也许久没去,可他却不知,自己这偶然来一趟,却收到一份大礼。
他皱着眉看眼前几个年轻女子,对老鸨道:“红姨这是做什么?”
老鸨上前认真道:“主子如今也有这么大,连三皇子都成了婚,主子就算不考虑婚事,也该考虑一二子嗣问题。”
他们跟随应轻烛多年,看着他长大,如今到了下一辈的年龄,心中难免有些感慨。
可这感慨之余,她也对某些事颇为挂心。
应轻烛气压低沉,冷得连老鸨也不由瑟缩了一下。
“主子若是不喜欢这些,下次属下还能给您挑几个更好的,不知主子您喜欢什么类型?”老鸨将屋内的女子打发下去。
这些女子都是下面培养的人,安全可靠,不必担心消息泄露。
“不需要。”应轻烛直接拒绝。
“主子,您表示暂时没想法,却也到底该留个后,给属下们吃颗定心丸。”红姨苦口婆心道。
自古以来夺嫡之争都充满血腥,道路艰难,成功则已,可若是失败……
应轻烛明白她的意思,却是轻笑一声道:“若是我失败,难道还要将我都失败的事,加重在孩子身上?”
“红姨,你们跟随我,多数是因为我母亲和母家对你们有恩,可这恩还一代便也罢了,难道还要还生生世世代不成?”
老鸨顿住,热泪盈眶,
应轻烛只道:“我若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