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掌心里,安静了会儿。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如何,别人的喜欢她根本不在乎。
她在意的,只有那个人。
从见他的第一面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仿佛有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她,她的情绪随着他变化而变化。
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总是被她无意捕捉。
暗恋一个人,会将自己放在最卑微的境地,幻想无数种被拒绝的可能。
许柚觉得,她现在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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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许柚其实早就起床了,可以说是一晚没睡。
她盯着渐渐明朗的天空,顶着黑眼圈,磨磨蹭蹭地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坐在饭桌前吃早餐,不耗到最后一刻,坚决不出门。
走去车站的路上,橘黄的晨辉从东边倾洒,落在她脸上。
许柚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
怎么就没发烧呢?
重感冒,生个病也好啊!
生病了就可以不用上学了,也不用尴尬地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她是真的不敢上学,一想到进教室会看见江尧,再联想到那封情书,就觉得尴尬无比。
他一定看了她写给他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估计会很无语吧?
七点二十分,早读课的上课铃打响。
许柚踩点走进教室,放轻脚步,快速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途中看见江尧靠着椅背,对着英语书上的单词表在默读。
她连转向背后的勇气都没有,从书包里抽出课本和作业,再单手背过去将书包放在身后,开始小声地读英语单词。
早读课安然无恙地度过。
下课后,林冉从抽屉里拿出没吃完的早餐,侧身问她:“今天怎么这么迟?”
许柚眼神闪烁了一下,嗫嚅道:“起晚了。”
林冉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你看起来还是很困啊?”
许柚:“……”
能不困吗?昨晚几乎一晚没睡……
身后没什么动静,梁子豪还没下课就架着书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周围安安静静的,课间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
只不过,以前许柚会和江尧聊上几句,哪怕是问一下“等下是什么课”或者“你预习了吗”之类的琐碎话题,今天连着几个课间,他们一句话都没说。
她不转身看他,他也不找她。莫名有一种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跟结仇了似的。
直到下午第二节课下课,许柚想喝水,发现水瓶没水了,打算去饮水机旁接一下,问林冉去不去。
林冉拿出语文书,摇摇头:“不去。下节语文课我还没预习呢,要赶紧看一下,要不你帮我打?”
许柚接过她的水瓶,拿在手上,慢慢地往外走。
却迎面碰上刚被竞赛老师叫出去谈话回来的江尧。
教室面积不大,容纳了六十多个学生。
单人单桌列与列之间的走廊特别窄,一般只能容下一人轻松地走过。
他见她要出来,停下脚步,站在后面等了一阵。
看向她的目光,跟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
许柚走出去时,正好和他目光对上,又立刻飘忽了视线,垂下眼,默默地擦过了他。
一句话都没有说。
快一天过去了。
他们一直持续着这样的状态,谁也不说话,谁也不吱声。
许柚并不蠢,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毫无回应,其实就相当于是拒绝,是最委婉也最残忍的拒绝,且不留余地的。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不亲自告诉她?
哪怕说一句话也好。
许柚去饮水机旁接水,换林冉水瓶时,她拧开自己的喝了口。
舌尖发苦,涩得她猛灌了一大瓶下去,默了几秒后,才重新接回来,回教室上课。
下一节是张悦的课。
从小到大,许柚听过很多个语文老师授课,张悦是所有老师中讲语文讲得最生动的一个。她会给他们说很多课外知识,勾起他们兴趣的同时,还让他们补充学习。
大家听得都挺认真的。
似乎全班只有许柚在发呆,她心不在焉地抓着笔,一直低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
快下课时,她瞥了眼桌上白刷刷的语文课本。
文言文该记的笔记一个都没记,反而将旁边古人的黑白画像给涂黑了,鼻子下增了几簇像是鼻毛又更像胡子的竖线,右边写了两个字:江尧。
这节课需要讲的内容全部讲完,张悦还不着急下课,边整理讲台上的粉笔盒,边提醒了句:“下周是月测,你们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
大家都唉声叹气的,还有人问明明才高二,怎么感觉跟高三差不多,天天都在做卷子和考试。
张悦说:“这你们就受不了了?高三复习时间很紧凑,他们的紧张程度是你们现在的两三倍,不过你们很快就能体会到了,再过一个多月高考,也不用等下学期,你们就是高三了。这学期快过去一半,我发现有些同学觉得自己现在成绩进步了,就开始骄傲,不上心了,连课都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