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澄月的生日之后,和骤降的气温一起来的是各种节假日。
可惜,这些都和苦逼的高三党们无关。
临近期末考,时澄月最近一门心思投入在学习上。早上的早自习时间也不再是藏匿于人群之中对对口型作罢。
由于声音是向前传的,祁嘉虞还在纳闷班里哪位女壮士的嗓门这么敞亮,回头就看见了时澄月正襟危坐,肩背笔挺地在背书。
祁嘉虞和郑冉冉对视一眼,肃然起敬。
除此之外,时澄月最近都在学校里上完两节晚自习之后再回去,她和祁嘉虞吃完晚饭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一大波一大波如僵尸侵袭般的学生们往大礼堂的方向走。
每年年底的文艺汇演是江理实验的习惯了。
“凭什么高一高二能参加文艺汇演,我们不能参加就算了还不让我们休息!”看着学弟学妹们脸上洋溢着无法遮掩的笑容,愤怒就填补满了祁嘉虞的整个胸口。
万恶的高三生活。
当文艺汇演的声音传透到高三的教学楼时,正在晚自习的高三学子们的嫉妒达到了顶峰。整节晚自习做题的时候,时澄月都被那幽幽传来的音乐声“叨扰”。
“下雪啦!”
下课铃声一打响,稀稀拉拉的学生去外头打水,人群中不知道谁吼了一句,像发布什么施令般,原本还在位子上为学业心力交瘁的学生们齐刷刷站起来往走廊上瞧。
玻璃窗上蒙着一层水雾,模糊了外面的景致。
时澄月也起身向外走,眼前是雪花飘飘扬扬地洒下,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不就看个雪吗,怎么大家都这么兴奋?”时澄月没看见祁嘉虞,又扭头问离自己最近的姜蔚,谁料姜蔚整个人喜上眉梢,都没搭理她,只欢天喜地地撂下一句“可以找我男朋友去了”!
时澄月:?
这两件事又是有什么关联吗?
不过她也理解,江城算是标标准准的南方城市,要一座南方城市十二月下雪也算罕见,而且这雪一落到地上就化成了一滩脏兮兮的污水。非要说它最美的时候,大概就是现在刚从天空中落下时,如白色的电波,在浓稠夜色中传达凛冬已至的气息。
在家里瞧见雪,和在学校里与一群朋友一起看雪又是不一样的景致。大家都趴在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仅三楼,四楼五楼也是这样的景象。
时澄月抬头,正好看见倚靠在走廊护栏边的林一砚,他脊背惬意地弯着,下巴支在交叠的手臂上,旁边的人不知道在说什么,林一砚只是笑了笑。
她甚至可以察觉出他笑得很敷衍,随意地扯了扯嘴角,又快速放下。
然后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看来这人没什么浪漫细胞啊,居然对这风花雪月的景致毫无波动。然后她又惊奇地发现,自己好像也是如此。
他们的视线是在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对上的。
同学们一边哀叹这课间十五分过的也太快了些,一边依依不舍地回到他们作业的温柔乡里去。
林一砚身边的人拍拍他肩膀,让他进教室。
时澄月犹豫了一下。
“林一砚——”
林一砚的脚步一顿。
时澄月脑袋探出去,大声喊:“你想不想下来和我玩儿?”
·
田鑫泽正为一道数学题头疼,他无心参与外头那帮假浪漫主义者矫情的风花雪月,只想在位子上参透压轴题。偏偏从下课开始,祁嘉虞就坐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非要他把中午从她手中抢来的冰淇淋还给她。
不是,这人讲不讲道理?它这会儿功夫都和胃蛋白酶打完架了,谁还给她吐出来。
真是想得出来。
“林一砚快回来了。”田鑫泽说,“你可以给他让位子了。”
祁嘉虞坐得八风不动:“他可以去四班找我们时澄月呀。”
田鑫泽拿笔戳了下她脑袋:“……你想多了,林一砚这人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该学习的时候他会学习的。”
祁嘉虞皱眉:“阴阳怪气点谁呢你?”
正好一大帮男生进来,田鑫泽拿过试卷,问:“林一砚呢?”
“玩儿去了。”
田鑫泽不敢置信,声音都夸张到变调:“你说什么?”
康旭然挠挠头,和旁边的人确认:“是和那个叫时澄月的女生去玩儿了吧。”
田鑫泽:“……”
搞什么。
他看着祁嘉虞那一脸“你看你死书呆子一个,你懂个屁啊”的得意神情,脸上顿显无语。
林一砚,这没有定力的狗东西!学习都不学了吗!
·
时澄月站在三楼楼梯口,静静地等林一砚下来。
他倚在楼梯的拐角处,居高临下看她。
“玩什么?”他问。
时澄月背在后头的手绕到前头,摊开的试卷挡住脸,又慢慢滑下,只露出一双被潮气裹挟到水灵灵的大眼睛。
“这张小测卷也太难了,给我讲讲吧。”
然后,她看见林一砚的表情一怔,继而又止不住发笑,他手抵着唇边,声调懒散:“原来是这种玩。”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