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办公室罚站对时澄月来说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但是因为故意破坏学校器械而在教务处罚站这个由头实在是鲜有,特别是自己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级第一,更显稀奇。
“我就不明白了!”黄忠实polo衫扣得严严实实,此刻看到时澄月,血压升高到他忍不住解开一颗,等他看到身边的林一砚,他又忍不住解开第二颗,“你们没事对我的体育馆动什么手?”
时澄月靠着墙,低头看着鞋尖,轻声嘀咕:“谁知道那玻璃这么脆弱啊,我听说中国玻璃都很硬的,我觉得一定是学校的问题,拿劣质产品来骗我们。”
“时澄月你你你你你——!你以为我听不见你说话?”黄忠实气到吹胡子瞪眼,颤抖的手指着她。
时澄月下意识躲到林一砚身后,探出一个脑袋又缩回去。黄忠实终于把目光落到前头被当挡箭牌的林一砚身上,目光带了点审视。
为什么他俩会认识?
不可否认,正值青春年少的男生女生之间当然是有纯友谊的,但高中时代的老师们总是顽固并默契地将这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自动降低至百分之一。
躲到林一砚身后时,时澄月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不是应成俞,她不应该和林一砚有过近的举动,所以她又一把推开林一砚:“你干嘛凑我这么近啊!”
林一砚:“?”
没事吧她。
黄忠实:“......”
不擅长读书,更不擅长演戏。
“黄主任,其实我本来没想——”时澄月准备解释一下,话到一半又被截住。
“别叫我黄主任!”黄忠实说。
别人叫黄主任就算了,可是对象是时澄月,谁知道她在叫谁。
“那我应该叫什么?”
小黄......?
那不合适吧。
“别说话,听我说。”
两人挨批挨到一半,廖卫峰和符江开正好上完刚刚的一节课,姗姗来迟。在来办公室之前,已经有学生和两位老师解释了原委,两位老师在来教导处的半路上恰巧撞见,四目相对,两人皆是心情复杂。
时澄月出入教导处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但是和林一砚这名字挂在一起,事情总是变得有些蹊跷和微妙。
“老师!”瞧见廖卫峰,时澄月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廖卫峰气得血压也想升高了。
为什么时澄月可以天天犯事。
符江开看着林一砚,一句话都没说,但是脸上严肃得紧。
时澄月觉得和现在的符江开比起来,廖卫峰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如水的代名词。
“得赔。”连着两个班主任一通骂后,黄忠实说。
没什么别的解决方法,牵扯到这种大金额的事情只能叫家长。
林一砚主动开口:“老师,其实这件事的主要原因和根本原因都在我。我很抱歉给学校给老师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如果一定要叫家长的话,我妈妈——”
“林一砚,你给我闭嘴!不是自己的事情少管!”符江开冷冷出声打断他。
林一砚很快地蹙了下眉。
他才管的比较多吧。
而且,时澄月的事情怎么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符江开说完这话后,视线又定位在时澄月身上。
他拿出手机,对着那张模糊的照片对比了一下,照片里的女生一头长发,模糊的像素下依然可勉强看清侧脸轮廓。
锁屏,而后默不作声地揣进口袋里。
时澄月好奇地看向符江开,两人的视线对上,时澄月很本能地不喜欢这种精明眼神。
她处于下风,旋即移开。
这个老师,怎么这么令人讨厌。
其实砸碎玻璃本身不是一件大事,而且也没有伤到人,只要资金落实到位,黄忠实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他又对着两人教育了一番,让两人交一份检讨,以再有下次便处以警告处分为威胁。
此事作罢。
“别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黄忠实瞧见时澄月那一脸庆幸的小表情,“不仅是林一砚的妈妈,还有你妈,我都要见!你们期中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下周学校会召开家长会,到时候我亲自跟你们两位的父母谈。”
时澄月:“……”
还是免不了要被叫家长。
时澄月甚至天真地想,能不能只赔钱,不要叫家长。
两个学生是走出来了,两位班主任还留在教务处,被黄忠实继续教育。
教导处外,时澄月和林一砚走在回教室的路上。
时澄月:“林一砚你真是个好人!”
林一砚:“什么好人?”
“这件事其实跟你没关系啊,你陪我来教导处已经很够义气了,没想到你居然主动说让你妈妈来学校。你这人真够意思,我怎么没早认识你啊!”
林一砚都没反应过来,他在心里快速回溯了一遍事情的缘由,难道不是他不停地怂恿时澄月才导致她不小心砸碎了体育馆的玻璃吗?
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和他没关系,连时澄月自己也这么认为?
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何况……这事儿和义气两字该是八竿子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