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霖, 我不明白, 你到底在说什么?”宋筱声线隐有颤抖,被她竭力控制着。
“我说的还不明白?秋家五个人, 我爸和我在国内, 二弟三弟在国外,我和爸不可能对外说秋家往事道长短,秋漫才来申城,更不可能说自己的坏话。那圈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是怎么来的?”
“你在怀疑是我?!”
宋筱一霎站了起来, 下意识去看秋博简。
“我不是怀疑,认识这么久了,宋姨你该知道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我是确认这件事之后,才这样对你说话的。”
秋霖眼含怜悯,“您也不用看我爸, 我知道的,他都知道。”
秋博简果然不说话,宋筱看向他,他平静回视,只是那目光中, 不似平时无波无澜, 多了几分审视和询问, 还多了几分压抑的愤怒。
相识多年, 宋筱怎么能看不透这个表情的意味。
秋博简是认同秋霖的!
不不, 冷了她那么多天, 今天突然说要办家宴,他们是早就想好的,甚至在饭桌子上,秋博简问秋漫的话就有深意,他不信任自己,问秋漫以前的纠纷,他就已经在怀疑她曾经转述的是不是事实了。
饭后不去客厅,特意喊到书房来,甚至于不要佣人泡茶,让放心的生活助理在这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发作秋漫这件事……
宋筱定了定神,慌张的神情又隐去了,“空口无凭,证据呢?”
“流言蜚语能有什么证据?”秋霖好笑。
“你也知道没证据,那你口口声声是我乱说的?”宋筱眼睛都瞪大了,不忿,“我知道我在这个家是外人,但是没有根据的事情,秋霖你张口就来,是不是太欠妥了,不管如何,我也照顾了秋漫一年,没有功劳,有苦劳吧?!”
“这件事本身就不需要证据,家里就这么几个人,老佣人我们都信任,不可能在外面说是非,而圈子里的特性,没有定数的话,每家的太太夫人们也不会乱说。所以从一开始,这件事肯定需要一个有身份立场的人来说出口,对以前的事情知道那么清楚的,能让大家信服的,流言传最厉害的几家人,几个条件凑一凑……宋姨,这儿没人是傻子!”
宋筱被钉在原地,咬牙,“那漫漫的性格你也知道的,就不能是周可儿单纯的看不惯她,造谣吗?”
“不可能。”一直没开口的秋博简骤然发话。
对祝竹伸手,祝竹将一份文件递到秋博简手里,秋博简打开丢在桌子上。
散落开来,全是这一年真真假假的流言,秋漫看过一眼,捂住了嘴。
没想到,大哥和爸连这个都查了。
“宋筱,这上面零零碎碎的,真真假假。假的就不说了,真的事情里面,大半是关于我和秋霖他们的,假话可以凭空编造,但是半真半假的话,却是需要知道事实的。这些流言,不涉及过去,只有最近几年了,除了你,没人符合这个条件……”
“再说了,”秋博简深吸一口气,不怒而威,“我秋家在申城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秋氏蒸蒸日上,如果是子虚乌有的传言,其他家的人为什么会不惜造谣嚼舌根?!”
能让圈子里人津津乐道,还让主人家没有办法的,只有实话,见不得光的实话。
因为真实,所以就算是传了出去也没法反驳,反而要忍着捂着,生生咽下!
宋筱来南边的时间毕竟短,接触他们这个圈子的时间也不长,内里的周旋她没看透是正常的,但在秋博简面前,这种手段根本不屑一提。
秋博简自小大门大户长大,更龌龊的,也不是没见过。
只是他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会遭遇这种手段。
而这个女人,还是他先找来的……
身前的手紧握,沉默的秋博简自带着上位者的威严。
宋筱张口无言,好半天,失神往后退了一步。
泪水夺眶,坠在她清丽的脸上楚楚可怜,委屈到极点。
“秋博简!别忘了,漫漫这件事是你主动来求我的,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不过一年,你就是这样想我的?没有证据的事情,靠臆断?哈,说出去真新鲜啊!”
“我在申城也这么多年了,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桩桩件件,你不是不知道,在背后说人长短,议论是非,我是这种人吗?!”
秋霖皱眉,烦躁。
没有证据就打死不认,还搬情分来说事,这女人难缠。
他爸真是找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秋漫和秋霖是插不进嘴了,秋博简定定看好久宋筱,对着祝竹又伸手,“都给我吧。”
祝竹又拿了三份文件夹给秋博简。
秋博简拿在手中,没第一时间打开,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宋筱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他面无表情就这样看着宋筱,看得哭泣的宋筱心里也没个着落。
宋筱的眼泪对爱慕者,向来是无往不利的。
可惜,秋博简从来不在这个行列里。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是这种人。”
上了年纪,秋博简低沉的嗓子带上了岁月沧桑,浑厚又平和的声线,极具说服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