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智强盯着苏甜和商聿两边来回打量,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忍无可忍地冲着商聿道:“我说商少爷,您怎么就信这么个丫头片子不信我?我可是你亲姐夫啊!当年你姐姐和我是一见钟情,自由恋爱,夫妻感情也一直很好,这些都有亲朋好友大学同学为证!我也知道这是大事,我绝不可能骗您,这个丫头绝对是假的,我自己的闺女我还能不认识吗?!”
商聿极俊的脸上始终没有波澜,他的视线从桌上的电脑屏幕上移开,只是冷淡至极地扫了面前这个穷途末路的中年男人一眼。
旋即嘲弄道:“好歹也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缺钱想借钱直说也便罢了,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果然符合赌徒的身份。”
苏智强倒是不傻,立刻就听出了这商聿是半点不信他。
他剜着不远处朝着他走来的这丫头,心里是无比的来气,原以为能威胁她顺利搞钱,不成想她是个胆肥的,竟然半点不露怯。
苏智强也知道这事上她肯定是有把握才敢这样,原先还不大摸得着头脑,眼下看商聿这副样子,他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丫头是把商聿忽悠得魂儿都没了。
苏智强撸了撸袖子,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你别得意,商少爷虽然被你骗了,但那也是因为他生活环境太好,上流社会的少爷哪见过人间疾苦,你这个玩仙人跳的女骗子……我就不信扒不开你这层皮!”
苏智强眼见着自己要出师不利,心里已经决定要鱼死网破了。
就算今天要不到钱,也没事,既然闺女苏甜的名声如此值钱,只要能把这个假的解决了,想法子把真苏甜找回来,还愁以后没钱吗。
退一万步说,倘若他女儿真自杀死了,他也能把这个谋财害命的帽子扣在这丫头头上,闹大了完全就是一则惊世骇俗的社会新闻,打几场官司,抚恤金,赔偿金,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他总能找人讹上!
现在最要紧的,是拉着这个假苏甜去医院验DNA!
苏甜笑得前所未有的冷静,冷静得连她自己都有几分吃惊。
她还以为自己会愤怒,会忍不住想把苏智强这个混蛋打一顿。
然而此时此刻,她心里反倒有一种轻松的快慰。
撕破脸也好,这个贪婪失败的父亲欠了原主的,就由她亲手代为讨还。
苏甜不躲不闪,意味深长地问:“我其实很不解,那些有关利益集团敛财洗..钱的故事,究竟是谁告诉你的?以你的脑子,应该开不出这么大的脑洞,是苏琬吧?除了苏琬,还有谁能编出这种自作聪明漏洞百出的故事。”
苏智强强作镇定:“洗..钱那些只是推论,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是我能证明你是假的,至于你这个假货想利用我闺女的名气干什么……这恐怕只有你和你背后的团伙才心知肚明了!”
苏甜看着苏智强的态度,心里猜得出他大概是对此深信不疑了。
他越是深信,就说明他很清楚原主的病情有多重,自杀的概率有多高。
苏甜扯了扯唇角,“一封遗书,算什么证据?”
商聿已经将遗书和病例都翻阅了一遍,心脏揪在一起,疼得呼吸不畅。
他多年来一直深陷家族继承权争夺的战役里,很少有能够短暂抽身的时候。
甄妤的病发展太快,她的病逝也很突然,养父母隐瞒了他一段时日。
等他得知真相,是想过第一时间把外甥女接回自己身边照顾的。
但养父母最终还是以强有力的态度劝服了他,这是他努力十八年的结果,不能在最后关头毁于一旦。
当初他想的是,只差一年,苏甜和继母同住一个屋檐下,或许会受一些委屈,但她毕竟也是个大孩子了,应该有自我保护和规避麻烦的能力。
他从来没有查到过苏甜得了严重的抑郁症。
看到这些病例,包括医生鉴定的内容,字字触目惊心。
如果他再晚来一个月,不敢想甜甜会变成什么样……
商聿深吸口气,从抽屉里抽出一沓文件,毫无预兆地掼在苏智强身上,把他惊了一跳。
苏智强和苏甜的争执被打断,他狐疑地拾起散落在地的文件,下一瞬就惊愕地瞪大了眼,这竟然是……这都是他这些年欠债和出入地下赌.场的证据。
苏智强眼底有些露怯,防备地看着商聿:“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聿始终阴着脸,起身走到苏甜边上,不露声色地轻捏住她的肩头,低声道:“甜甜,去沙发上坐着歇会儿,这些事交给舅舅处理。”
他目光落在苏智强脸上,甚至都不愿意多停留一秒。
在他还年幼的时候,是央求过父母,默默关注过姐姐的生活的。
那时他知道姐姐在大学期间就结了婚,和一个品貌不错的同校学长,甚至连结婚照,商聿都曾经看过。
照片里的苏智强还很年轻,意气风发,丝毫没有现在油腻颓废的低劣痕迹。
商聿以为姐姐会幸福,经济优渥,丈夫能干,又生下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这是多么完美的小日子,世间有哪个人不会艳羡这样平凡的好生活。
在接回甜甜之后,他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