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匙咔哒一声阖上。
眼看着洛诗几乎是被眼前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关了进去,段驰有些恼怒:
“这位先生,我是她的男朋友,我们情侣之间的小争执自己可以解决,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男朋友?”傅予深两手放进口袋,姿态闲散,“如果我刚才没听错,难道不是前男友?”
段驰梗了一下,不服气道:“情侣之间吵架而已,分分合合很正常。”
“有的女孩或许是这样,”傅予深扫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但也有的,一旦做了决定,哪怕男朋友死在面前,也不会动摇她的决定。”
段驰心生疑窦,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
“……你认识阿诗?”
傅予深还没来得回答他,抱着电脑的思琦从走廊一头小跑着赶来。
见段驰一身酒气的站在洛诗房门外,她立马警惕道:
“驰哥你怎么在这里啊?”
段驰立马像是看见了救星:“思琦,你帮我开开门,我还有话要和阿诗说……”
“老板昨天烧了一晚上,今天一睁开眼就去和岑老太太吃午饭,驰哥你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让老板好好休息一下再说吧。”
听到洛诗昨天烧了一晚上,傅予深眸光微动。
段驰愕然:“烧了一晚上?怎么会!她没吃药吗?”
“老板还要应酬,怎么吃药?”思琦笑容客套,“哪里像驰哥您这么悠闲,还有空去陪女孩子喝酒。”
“……”
段驰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昨晚也不知道是谁起哄,害得他不喝酒根本走不开。
他酒量又不算好,稍微多喝几杯就断片,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和韶露睡在了同一间房里。
原本还打算蒙混过关,谁知道竟这么巧,被洛诗抓了个正着。
这一环扣一环……怎么就这么倒霉?
大约是自知理亏,段驰不再固执纠缠,最后只嘱咐了思琦让她有事一定要叫他,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段驰一走,思琦脸上堆砌的笑意瞬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这么一个大美女当女朋友还四处留情不知珍惜。
活该被甩!简直大快人心!
思琦在心里骂骂咧咧一番后正要开门进去,忽然想起身旁还有一位眼熟的男士。
她转头好奇询问:
“您是傅总吧,您在这里是……?”
“路过。”
之前思琦在桌球厅亲眼看到这位傅总解了她家老板的困局,所以即便对方语调冷淡生疏,她还是热情地答:
“哦哦,我还以为你和我们老板认识呢……那我就进去了,傅总您慢……”
一个走字还没说完,就听刚刚打开的房门里传来了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
思琦吓了一跳:“老板——”
身后原本欲走的男人比她速度更快,大步流星地冲进了房间。
桌上的烧水壶还冒着滚滚热气,洛诗站在一地玻璃碎片里,白嫩的脚背肉眼可见被热水烫出一小片痕迹。
而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呆呆看着闯进来的傅予深。
那双眼雾蒙蒙,湿漉漉的,像是被雨水淋湿揉皱的花。
“……去找船上的工作人员拿烫伤膏。”
傅予深紧皱着眉头吩咐吓傻了的思琦,而自己则一边解开袖口,一边快步走到洛诗身旁将她抱起。
须后水的冷香瞬间包裹住她。
洛诗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他轻轻放置在洗手间的黑色大理石台面上。
“我自己可以……”
“如果你想让你的脚背烫伤留疤,你可以继续跟我争执。”
洗手间没来得及开灯,从客厅透入的些微光亮只勉强照亮他的轮廓,大半张脸都陷在黑暗中,看不清神色。
水流声填满了两人的沉默。
冷水冲刷过被烫伤的皮肤时有细密如针刺的疼痒,洛诗觉得疼,下意识使力想要挣脱,却反而被攥得更紧。
“忍一忍,很快。”
或许是黑暗藏匿起他和七年前不同的细节,洛诗竟恍惚从他偏柔的声线中听出了几分熟悉的宠溺安抚。
她无端联想到从前无数个夜晚,他抵着她的鬓发喘息时,用缱绻语调在她耳边低语——
诗宝好乖,再忍一忍。
浓睫如蝶翼轻颤,洛诗偏过头去,只垂眸瞧着地上的一瞥影子。
傅予深却又开口:
“连杯子都吓得拿不稳了,我不记得你以前是这么胆小的人。”
洛诗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但千头万绪汇聚起来,又干涩地卡在了喉咙里。
不过都是一些早就过去的陈年旧事。
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什么也改变不了,只会徒增他们两人的烦恼。
都过去了,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朝前看。
然而傅予深却从洛诗这片刻的静寂中听出了别样意味。
“……还是说,”傅予深眉间微蹙,“他有过什么不轨的前科?”
“没有。”
洛诗立刻否认:
“段驰不是那种人,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