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水囊尽力地往鬼蜘蛛嘴边凑。
月色是唯一的见证者,靠得近了,美知也才真正注意到鬼蜘蛛脸上的伤口,以及快速瘦削下去的苍白脸庞。
在静谧的环境里,美知将水囊递到他的唇边,一手扶着柱子稳住自己的身体,又因为鬼蜘蛛没有半点反应焦急地红了眼睛,没忍住喊着他的名字,“鬼蜘蛛!”
那道声音对于鬼蜘蛛来说,无异于在三途川那条河里被无数人往下拉却无力反抗时被强行拉上岸的一根钩子,穿过他的心肺,他眯着眼感受刮在脸上的疾风,猛地一睁眼,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锁定在了美知昂起的脸上。
他咳了一声,喉咙一阵嘶哑,努力压抑着想要大声咳嗽的欲望,声如砂纸:“你……刚刚喊我什么?”
美知哑了一下,她想起刚刚喊得是鬼蜘蛛,眼神有些躲闪,连声音都低了一些,带着她自己都未发现的心虚:“喊的,哥哥啊……”
鬼蜘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没有受伤的痕迹便再也没纠结这件事上了。
他叼住水囊,动作着急透着一股渴望,美知这才反应过来,就着他的动作抬高水囊给他喂水。
她没有经验,刚开始鬼蜘蛛喝不到,眉头扬起带着催促的意味;等到美知再抬高水囊的时候,位置又没有把握正确,清凉的水猛地倾下来往鬼蜘蛛鼻子里灌。
男人被呛了好几口,美知浑身僵硬地连忙放低一点,她想要松手给他擦掉脖子上的水渍,却在松开扶柱子的那只手时身体也跟着一晃,好在她噤声动作不慢地再次扶住了柱子,掌心的灰尘增加了摩擦力,她松了口气喂好水后,又往鬼蜘蛛嘴里塞食物。
他吃的狼吞虎咽,有几次差点叼住美知纤细指尖,好在她注意到这点,每次都像给狼喂食一样塞在他嘴里就立马缩回手,等他吃完一口喂口水再喂下一口。即使美知动作笨拙,鬼蜘蛛刚被喂上一口没嚼两下就咽下去,他不是在享受美食而是在确保自己能活下去。
她带的食物并不是很够,但对于鬼蜘蛛来说已经很好了,他喝完最后一口水,还没说话,美知动作轻柔地给他擦了嘴。
他想要问人见伊春对你怎么样这样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们已经耗费了不少时间了,鬼蜘蛛感觉到身上恢复了一点力气,他上下打量了美知全身,哑声问:“我给你的那把刀呢?”
美知愣了愣,有些担心鬼蜘蛛会骂她小声回答:“那个人拿走了。”
鬼蜘蛛知道她说的是谁,没再问:“你快回去吧,如果被他发现的话——”
他们身处城内,有武士在出口把守,根本跑不出去。
想到人见伊春的手段,美知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她伸手替鬼蜘蛛擦掉脸上的灰,手上的绑带都弄脏了,鬼蜘蛛不习惯地扭头无声拒绝她代表亲昵的动作,别扭地皱着眉赶她走。
美知把砖块搬回原来的位置,偷偷摸摸地按照记忆里巡逻武士的时间跑了回去。
隔壁侍女睡得很熟,美知换下衣服躺了进去,心底庆幸着还好没被发现,刚闭上眼没多久,房间外一道高大颀长的影子印在门上,站了一会无声地离开。
美知就这样偷偷摸摸给鬼蜘蛛喂饭,等到第三天的时候,她终于趁着侍女不注意从她那里拿到了一把小剪刀。
原本她是打算给鬼蜘蛛剪开绳索,偏偏那天巡逻的武士换了时间点,她只好藏在黑暗里慢慢摸索了回去。
她轻车熟路地小声拉开门,房间里没点灯,今天连月亮都没有,她只能在房间里按照记忆摸索过去,掀开被子的一角,她刚伸了一只脚进去,陡然发现脚背接触到一道热源。
被子里有人!
她来不及退后,那人轻笑一声拽住她的小腿将她往被褥里一拉,男人掌心干燥炽热,像一炉火滚烫到美知的心脏。
美知被压制在身下,炽热呼吸打在脸侧,她僵着身体听到头顶低沉嗓音越来越近:“你去哪了?”
美知虽然想到过自己会有被发现的可能性,但是当她真的好像被抓包了后,胸腔里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男人带来的压迫性可以比作一座大山,他嘴角虽然挂着笑,漆黑的瞳孔却毫无笑意,甚至在此刻美知无法看出人见伊春到底是发现了,还是在炸她。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美知打定主意不说实话,被压在身下,宽松的袖口随着她撑在男人胸襟时垂落了下去,皓腕纤细秀美,是成年男子一手可握的程度。
美知尽量掩盖自己的慌张,一双眼睛因为恐惧而渗出了生理性泪水,即使没有月光,两个人相处地是如此接近,人间伊春能够清晰地看到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嘴唇微翘着,檀口微张吐露香甜柔软的气息,好似在无意引人采撷。
抵在胸膛处的手和她这张脸一样,柔软可欺,他可以轻易卸下她所有的动作,而美知毫无反抗之力。
或许是这城主生活太过无趣,高束着长卷发的男人此刻颇有兴味地任由身下少女奋力抵抗着,让她产生一种好像用力也能反抗成功的错觉。
人见伊春的动作令她紧张了不少,她的脑子一片浆糊但又不得不说出一个合理地跑出去的理由来,手臂已经开始发酸颤抖了,美知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