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是直接拆穿他的谎言,还是假装被他这样哄骗过去,身后突然传出了男人的声音。
“你的名字是美知吗?”声音很是陌生,美知转过身去看,发现是之前见过的那位客人。
“是的。”美知后知后觉地牵起自己的裙摆向他行礼,她的姿态不是很标准,但透着懵懂地单纯。
男人似乎很喜欢小孩子,他体贴地在美知面前蹲下身,极具欺骗性的温和面容注视着她,微眯着眼赞叹了一句:“你真漂亮。”
美知第一次被人这样直接地称赞,她有些害羞地垂下睫毛,抓着裙摆小声说了声谢谢。
站在窗户边上的西索冷眼看着,而拿着水果回来的管家打破了他们独处的画面,虽然管家并没有将休士当做有危险的人物,但他还是下意识地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美知护在了身后,谦卑的弯下腰和休士谈起话来。
美知自顾自地吃着水果,腮帮像储存食物的松鼠一样鼓起来,她朝着窗户那看过去,西索已经不在那里了,她想要分享的心思就此作罢。
这一顿晚餐可以说是美知来了这里之后最为丰盛的一顿,也不是说平日里吃的不好,只是像今天晚上这样将各式各样的美食摆满餐桌是第一次见。
她手握刀叉,选择太多,都不知道该先吃哪些才好。
管家替她切好了最嫩的牛排放在美知面前,小姑娘侧过脸朝他笑了一下,挺起胸膛开始吃起摆在面前处理好的食物来。
她的牙还不能吃太硬或者太难嚼的东西,所以她面前特制的牛排是切碎的牛肉做成的饼而已,连配料都少得可怜,倒是西索给她倒了满满一杯牛奶,推到她的左手边能够够着的地方。
被这样“伺候”着的美知开心地眼睛都眯起来,作为回报,她在餐桌上寻找着西索喜欢的食物,因为手臂短,她只能够着餐盘里摆放的红苹果,她双手捧着又红又大的苹果郑重地放在西索的手边,随后期待地朝他眨了眨眼。
就好像,在等待西索的夸赞。
他的眼睛狭长,而当美知和他对视上的时候,他微微压低眉眼,嘴角勾起,并没有像美知期待的那样开口。
“要试试我的牛排吗?”西索切了一块带血的牛肉放在美知的盘子里,白色的餐盘由此沾上了血丝,在一旁管家皱着眉,虽然不赞同西索这样做,但他只能将视线投到家主身上,试图让家主注意一下这里的情况。
但莫罗家主和客人交谈甚欢,根本无暇注意兄妹两个人。
美知叉起牛肉,她有些犹豫地往西索那看去,希望他能再多说一句“要是不吃也可以”的话,但少年悠闲地靠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抓着她递过去的那个红苹果,张开雪白的牙齿咬了一口,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
清脆的声音传递到美知耳边,西索眯着眼开始咀嚼,似乎被这苹果甜到了,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他垂下眼睑,仿佛在思考问题,余光却落在了对面优雅吃着食物的男人身上,他的视线已经好几次假装无意从美知脸上飘过,那种刻意无法逃脱西索的眼睛。
而当天夜里,西索敲响了书房的门。
他并没有对父亲表现出有多大的濡慕情绪,他眼神永远保持冷静和独善其身的冷漠,他很少主动和父亲有接触,莫罗家主头也没抬,他在计算着什么东西似乎抽不出一点注意力给他:“西索,找我有什么事吗?”
红发少年在他的桌上扫视了一圈,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
“父亲,”他在呼唤这个称呼的时候好像在念着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一样,不含任何感情,西索习惯地弯起嘴角,“你就这样信任那个人吗?”
而这个时候,他的父亲终于抬起头,审视地注视着自己的儿子。
西索的样子和他很相似,耀眼的红发,细长的眉眼,还有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都和他年轻时如出一辙。
而当他认真打量了西索一番后,也开始存疑:“你听到什么了吗?还是发现休士做了什么……”
“并没有,”西索狭着眼睛,而那样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神态即使是他的父亲也不是很想正视他,红发少年似乎在开什么玩笑,“只是我对父亲你,如此信任一个陌生人而感到疑惑而已。”
“这一次投资,父亲真的有把握吗?”
“还是说,毫无怀疑地投进大半个身家,最后不过是个骗局导致破产让美知流落街头也无所谓呢?”
这样的话非常大逆不道,而身为普通人的莫罗家主神色严肃地盯着西索毫不避讳的视线:“西索,莫罗家的礼仪能够允许你如此顶撞长辈吗?”
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西索狭长的眼睛似乎毫不意外听到这样的斥责,他站直了身体,右手抵在身前弯腰行礼,那样优雅的姿态挑不出半点错误。
“当然是不允许的,父亲。”
而他这副即使知道错误,却用最标准的礼仪来回复父亲话的姿态,就好像透着不驯,又漠然的态度。
他总是能在自己父亲的理智上跳舞,而毫无疑问,他再次被罚了禁闭。
对于他而言,早已习以为常。
他的禁闭是被关在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的空旷房间里,当然还有一间厕所。
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