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闲庭温声道:“这些都是谁和你说的?”
“没有谁,是我自己猜的。”【都有】隐晦地和他提过李闲庭的双面性,再加上他多年来的观察,才推断出这个结论。从那以后,他每次想到李闲庭温柔如水的眼眸都觉得心悸可怕。李闲庭的可怕更胜萧渡,至少萧渡从不屑骗人。
李闲庭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包括他最亲近的两个徒弟。
远处传来洛兰的声音,应该是做好了饭喊他回去吃。萧玉案收敛心神,起身道:“师尊请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突如其来的倦意袭来,萧玉案身体晃了两下,被人揽入怀中。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听到李闲庭似乎从很远传来的声音:“阿玉,我对你,未必全是假的。”
萧玉案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下是柔软的床铺,眼前是陌生的房间,看摆设像是在客栈里。
门扉吱呀一声响,李闲庭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对上萧玉案的视线,温润一笑:“阿玉醒了。”
萧玉案不理解事到如今李闲庭还要去演一个温柔师尊的缘由。是面具戴得太久,已经摘不下来了么。
“我向店家借用了厨房,给你做了几道你爱吃的菜,还熬了一点粥。你若是有胃口……”
“没有。”
李闲庭自然而然道:“那等你有胃口了,我重新给你做一份。”
李闲庭辟谷多年,却做得一手好菜,且只为他两个徒儿做。在外人看来,天下没有比他更好的师尊了。
萧玉案问:“这是哪里。”
“淮州。”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和阿扬约好了两日后在淮洲相见。等我们三人团聚,再一道回虚府。”
“我记得我说了不回去。”
李闲庭淡笑道:“阿玉是在说气话,不能作数。”
萧玉案自知多说无用,道:“我累了,想再睡一会儿。”
“好,师尊就在这守着阿玉。”
萧玉案合上眼帘,对脑中的【都有】道:“这可怎么办。你看到了,不是我不想完成任务。李闲庭要强行带我回师门我也没办法,我又打不过他。”
【都有】:“不急。”
这“不急”二字就很耐人寻味了,难道有人会把他救走?李闲庭虽是一散修,但修为丝毫不输各大宗门的宗师长老,想从他手上抢个人绝非易事,至少……至少顾楼吟目前就做不到。
也不知顾楼吟发现他失踪了会是什么反应,八成会如释重负,庆幸不用履行婚约,又怎么可能会来找他。
这一日先是萧渡后是李闲庭,萧玉案许久没有说过这么多的话,想过这么多事,只觉得身心俱疲,很快又睡了过去。
他睡得极不安稳,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得他喘不过气。半睡半醒间,他仿佛看到了李闲庭满是关切的脸。接着,他感觉到了一阵凉意——李闲庭在用冷水浸过的帕子帮他擦拭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萧玉案猛地惊醒,看到窗外的一轮圆月,这才意识到满月之夜到了。没想到他自由前的最后一次蛊发,会是在李闲庭面前。
屋子里情香四溢,能把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催得三分情动,但修无情道的李闲庭显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阿扬给我说过你蛊发时的样子,”李闲庭柔声道,“很难受,是不是?”
萧玉案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难受就叫出来吧,阿玉。”李闲庭哄着他,“你小时候受伤了,不都是哭着向师尊喊疼吗。”
萧玉案从齿缝中挤出一个字:“滚……”
李闲庭一手覆上萧玉案的额头,萧玉案顿觉一片清凉,不受控制地朝他掌心蹭了蹭。
李闲庭掀开被子,将萧玉案整个抱进怀里,释放出寒凉之意,浸入萧玉案体内。
萧玉案的燥热得到了纾解,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恍惚之中,他听到李闲庭说:“为何会这样。”
他的声音里带着萧玉案从未听过的茫然:“怎么就舍不下呢……”
“阿玉,你知道么。你走了多久,为师的修为便停滞了多久。”
“你都把为师变成这样了,还想跑到哪里去。”
源源不断的灵力和寒气安抚了四处作祟的蛊虫,这是萧玉案三次蛊发中,过得最不艰难的一次。在李闲庭的气息中,他渐渐睡了过去。
李闲庭将熟睡的萧玉案轻放在床上。数个时辰的消耗即便是他也有些力不从心,可惜,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站起身,笑道:“藏了这么久,该出来了罢。”
一道黑影,落在了李闲庭面前。李闲庭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言简意赅:“抢你徒儿的人。”
李闲庭回头看了萧玉案一眼,道:“安静点,当心吵醒他。”
黑衣人冷笑一声,召出本命剑,“我尽量。”
……
“萧公子,萧公子——”
轻风拂面,水声潺潺。萧玉案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东观山上,从远处传来的是洛兰的声音。
萧玉案呆愣许久,还是没搞清状况。他分明记得自己被李闲庭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