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之东夷,今日之九夷,显然他们害人的手段并没有什么改变。但三百年前芸姚需要解铃还须系铃人,还需找到东夷人救治,而现在经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只需要三十个鲁人背书就能解决九夷之症。
《周礼》之音穿墙而入,疯癫使者先是痛苦,渐是脱力,最后倒在地上无力喘气,已然恢复了正常,就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好,可以停下了。”使者体内的黑色能量已经被驱除了,芸姚很是满意,愉快地对大家说道:“非常感谢大家的配合,回去之后每人三百刀币。”
简午喉咙都冒烟了,同时满头问号。
使者的父母听院子里没声了,就探出头来,看到火光中的芸姚招手让他们进来。
“已经好了,你们进去吧。”
两位老人,身后还有几个年轻人,鱼贯进入屋内,接着就传来了哭声,喜悦的哭声。显然使者已经恢复正常,只是还很虚弱。使者中邪的程度比舟人之孙严重多了,而且时间也久,都快一年了。
芸姚为了研究这个病,也是陆陆续续花了不少时间才想到了背书驱邪,用人族神识驱散邪恶能量的办法。看来非常成功,以后背书这个习惯肯定要流传下去了。不用非背诵《周礼》,换其他文章也一样,但最好是正气十足的内容,效果会更好。
这次实验的结果将会被记录下来,大成智慧工程又完善了一点。
现在芸姚需要询问使者几个问题。
使者先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人虽然消瘦,但眼神已经清澈。对着芸姚就跪了下来,连说:“多谢救命之恩,马九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不用这样,你父母已经付过钱了。”芸姚已经受过诊金,让马九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负担,好好过日子就行。她问道:“你把你去九夷的事情详细说来。”
马九是心有余悸,眼眶中饱含热泪,显然是遭遇了非常可怕的事情。
“当初我们奉国君之命,组成一百人的使节队伍,带着三十车的货物逐一拜访九夷。我们先拜访了白夷和方夷都很顺利,之后去赤夷的部落,到达之后却发现玄夷、阳夷两个部落的大祭司也已经先一步到达了赤夷部落,三位大祭司热情地招待了我们。一开始我们还以为玄夷、阳夷两个部落也愿意向齐国称臣,所以特地赶来接待使节。却没想到这是噩梦的开始……”说到这里,马九忍不住抱住胳膊,身体在发抖,显然之后发生了极其可怕的事情。
何止可怕,简直是惨无人道,马九这种出生周天子光辉下,生长在齐国土地上的春秋好青年哪里见过那血腥的场面。
接下来马九的描述也是断断续续,因为整个使节团都被下药了,记忆是有时清醒有时迷糊,但清醒时候的记忆就已经很可怕了。
赤夷,玄夷和阳夷三个部落的大祭司先是把赤夷部落的族长给血祭了,马九也上过战场见过死人,但没见过杀猪一样杀人的,而且族长死的时候明明满脸是血,但却在笑,森白牙齿外露,骇人至极。
芸姚心想这是东夷人的传统,献祭族长,只是这过程好像有些过火了。
“……他们杀了族长之后,三个部落的勇士又开始自相残杀,我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就好像疯了一样互相攻击,那根本不是杀敌,没有一点敬意,就好像对手不是同类一样,下手之残忍我平生未见。”反正马九到现在都没明白这些行为到底是为什么,不过接下来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紧张地咽下口水:“然后那些死掉的人被大祭司放在一起,大祭司把他们的尸体切下来,把完好的部件缝在一起,然后然后……”
是的,那缝合一起的尸体活了,马九觉得自己如果如实说的话,或许又要被当成是疯子了。
“喝点酒。”芸姚拿出一小瓶的酒递给马九。
马九喝了之后,惨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你们可能又会认为我在说疯话,但尸体真的活了,接着我们使节队伍被迫和尸体关押在了一起,好多人都被杀掉了。而没死的人,也被喂了一种黑乎乎的东西,接着我就一直迷迷糊糊的,所有的经历都变得虚假,都不知道是我在做梦,还是我真的经历过。”
“你记得什么?”
“我好想经历了十次死亡……”马九茫然地说道。
芸姚看着马九手臂上的伤疤,隐隐约约还能看出‘十死’两个字,看来九夷背后或许是精卫联盟在捣鬼,不然九夷不可能变得这么残暴。东夷人虽然有献祭族长的习惯,但一般都是在活不下去的时候贿赂一下上天,平日绝对不会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血腥厮杀的,更不要说复活死者了,东夷人没这本事。
马九痴痴呆呆地好像介于死和生的间隙中,回不过神来。
“把酒喝完,好好休息,一切都过去了。”芸姚离开了房间,此时东方已经泛白,鲁人们就在院子里席地而睡。
只有曹沫死死盯着芸姚,经历了一夜的诡异事件,他肯定不会再相信芸姚是普通厨娘了。这件事情对他的震动极大,曹沫意识到天下远比他所知的要复杂。
就在芸姚准备先走一步的时候,曹沫横剑抵挡,显然是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芸姚看着挡在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