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午间。
长兴侯府迎来了一位客人, 正是京兆衙门的徐钦徐大人。
他之前奉命捉拿谋害陆重渊的幕后真凶,今日登门, 就是因为查出了真相,特地过来给一个结果的。
与他一道同行的是陆承策。
陆承策这两日也一直待在京兆衙门,和徐钦一起调查事情的真相。
原本查清楚了事情的真相,该是好事, 理应欢天喜地,从此高枕无忧, 偏偏这会两人的脸色却是一丝笑意都没有,尤其是陆承策, 他平日里也算是不辨喜怒的人了, 可今日, 脸色阴沉的,竟是比那夏日的惊雷还要来得骇人。
但凡看到他的丫鬟、婆子都惊了一下,连一声“世子爷”都是等人走远了,才喊出的。
两人一路朝正院走去。
陆老夫人先前得了禀报, 早就等着了, 眼见两人进来, 等他们行完礼便连忙开口问道:“怎么样, 查得如何了?到底是谁要害老五?”
她这一字一句,问得十分焦急, 脸上也是一派焦灼之色。
这两日——
她没有一刻不担心老五的, 偏偏五房跟个铜墙铁壁似的, 她进不去, 消息也传不出来,不知道陆重渊怎么样了,只能把注意力都放在谋害他的人身上。
现在看到无咎和徐钦过来,她哪里还按捺得住?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敢欺负到他们长兴侯府头上!
“这——”
徐钦抿唇,似乎还有一些犹疑,不知道该怎么把调查出来的结果同这位老夫人说,最后......他只好把目光落到身侧陆承策的身上,低声询问道,“世子爷,您看这事是您说,还是卑职来说?”
闻言。
陆承策并未理会徐钦,只是看了一眼罗汉床上的陆老夫人,张口却又闭上,面上破天荒的有着一丝犹豫。
“怎么了?”
陆老夫人惊讶两人这番表现,尤其是看到无咎这幅样子,更是诧异不已,她何曾在自己这个孙儿面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心下吃惊不已,口中也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无咎,到底怎么了?”
“祖母。”
陆承策斟酌一番,想着该怎么开口会比较好。
但实则,他并不是那种很会说话的人,思来想去,也只好拱手说道:“祖母,还是先把大家都请过来吧,等人齐了,再由徐大人说明事情的真相。”
陆老夫人虽然有些奇怪两人的表现,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一声,就让人去准备了。
***
事情传到五房的时候。
萧知和陆重渊刚吃完午膳,这会两人就待在屋子里。
今日秋高气爽,天气正好,他们两人一个对着轩窗剪花,一个虽然手里握着一本书,但目光总是时不时地朝萧知看过去。
“陆重渊!”萧知转过头,小脸通红,眼尾也沾染了一片好看的桃花色,看起来又娇又羞,说起话来虽然气呼呼的,但都是一些女儿家的娇嗔,“你干嘛总是偷看我?”
偷看她也就算了,还影响她剪花。
都是因为他的缘故。
她以前剪花根本不用多少时间,剪出来还很好看,就算放在琼花楼上,那也是可以用来做标本的,可今日时不时被人看一眼,看一眼的,导致她的注意力都落在陆重渊的身上了,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用来剪花啊?
好好的一盆瑶台玉凤都快被她剪秃了。
她朝高台上的花盆看一眼。
真是......
丑死了。
陆重渊完全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感,甚至因为她把注意力都落在自己身上后,很轻的笑了下,他把手中本就没看几页的书一合,随手置于一侧,然后驱动自己的轮椅朝她那边过去。
看着人说道:“我没偷看你。”
萧知小脸一虎,清亮的杏儿眼都瞪大了一些,他还敢撒谎,当她是瞎的吗?明明偷看了,她还算了次数呢,约莫她从一数到十,他就会看她一眼,停留的时间还很长。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注意到他?
“我啊——”
陆重渊从她的手里接过剪子,等放到一旁后,伸手揽住她的腰,直接把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在她短促的惊呼声中,他嘴角一弯,低头看她,继续笑道:“明明是在光明正大得看我的夫人。”
萧知还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会从陆重渊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明明以前还跟个闷葫芦似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一句话来,有时候你说半天,他也只是点弹头,嗯一声......可这阵子,他就跟被什么人夺舍了似的。
说的话多了,脸上的笑也多了。
现在竟然还会,还会花言巧语了,夫人......他倒是说得一点都不别扭,仿佛已经历练过很多次似的。
她的脸比刚才还要红,就连耳朵也烫得厉害。
小手握着他的袖子,想说他几句,让他不要总是这样勾她,可在陆重渊这样的注视下,她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仅说不出来,她还很想笑,特别特别开心的那种笑......明明想克制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