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黑扭曲在一起互相伤害着迎来了宿醉后的清晨。
坂口安吾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折腾出这么大的声响,织田作之助咂咂嘴,也醒了。
他平静的看着门口的坂口安吾,只觉得这位友人的表情过于复杂,大概掺和了惊恐、震惊、无语、想要吐槽又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等诸多情绪,一言难尽。
织田作之助把自己的手从衬衣下的肚皮上移开,打量了一眼地铺上翻滚互骂的两人,不知说什么才好。
最终他摸着手机看了看时间,选择对唯一能够交流的门前友人打招呼:“……早上好,安吾。”
门后传来女仆小姐的轻声询问:“请问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带了醒酒汤和养生粥,还需要别的帮助吗?”
——仿佛是死神在背后举起了镰刀之时温柔的低喃。
坂口安吾的冷汗再度浸湿衣背。
十七岁的双黑终于从无意到故意的伤害纠缠中放过彼此。
“是女仆小姐姐吗?”太宰脱力的靠床捂头发出呻.吟,“啊,醒酒汤什么的太赞了,快让她进来啊,安吾——”
坂口安吾不可置信:……你们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都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吗!!!
——二楼客房的门,被打开了。
***
娜娜子盯着刺身刀上倒映着的自己那憔悴苍白的面容。
面如死灰。
一脸死相。
【啊,果然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了吗?】
少女放弃了所有的挣扎,静默的盯着那把被替身女仆打磨得锃亮的锋锐短刀。
她抬手抚摸着冰凉单薄的刀片,心道这真是一把适合切腹的好刀。
是的,切腹。
居然对他们做出那般轻薄之事……
强吻了两人的嘴唇和手,甚至还失礼的把那漂亮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品尝,最后不知为何还对织田作之助下了嘴咬了人脖子……
她居然是这么不知检点的坏女孩吗?
色.欲熏心——今日死后,在上任成为正式辅佐官之前,定然要先被判罪丢入众合地狱、在两座铁山之间接受被挤压到骨肉碎裂的惩罚吧?她并不害怕那些惩罚,因为她并不畏惧痛苦。孤独也好,被践踏自尊心也罢,本性的冷漠可以让她连自己都不在乎。
但是,今日就要死了吗?
娜娜子突然感到了一阵不舍的难过。
切腹自裁向男孩子们谢罪之后,熬过漫长的处刑时光,她就会成为辅佐官吧?
查阅卷宗、监督刑讯、完成每天的辅佐工作。
下班后或许能和妲己小姐白泽先生他们去喝一杯,研究金鱼草的新用途、开发新刑具都是打发时间的好消遣。
但是,今日就要死了吗?
她交出去的画稿还没得到回应,她刚开始打工接委托的业余兼职才完整的做了两件。
她今日一早说谎向学校告了病假,班主任还温声细语的关怀她在家好好休息——那位班主任、以及今天听说她生病不能去学校的同学们一定想不到,她再也不能去学校了。
再也不能去学校学习、再也不能和白银御行一起讨论难题、再也不能参加考试,连今年的弓道部大赛也不能参加……
她就要死了。
敏锐的听觉让她即使脑子沉沉混沌不堪,也能知道二楼的动静。
男人们已经醒来了。
她即将谢罪。
死前……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越想越觉得活着……真好啊。
泪水从少女的眼角滚落,大颗大颗的、重重的砸在了小桌上。
“……呜。”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却还是呜咽了。
好难过啊。
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啊。
至少……
娜娜子抬头,泪汪汪的看着从自己面前走过的莉莉丝。
楼上扒着门缝看向楼下的四个男人们瞥见满脸泪痕的少女,齐齐心头一突!
等等……这是……为什么就哭成这样?!
他们昨晚是真的太过分了吗!!!
想也知道是非常过分了啊!
都让人家女孩子一大早拿着刀在哭了啊!!!
四位在横滨黑手党里也算得上是大佬的男人们面露惊恐之色,全身僵硬的继续扒着门缝。
“莉莉……丝。”少女哭得打嗝,“我、我想写作业。”
莉莉丝对主人即将自裁这件事很是淡定:“是,这就为您拿竞赛试卷来。”
她的名字是【亡灵女仆本身的固有属性便有“死”的成分——这个基本属性也是娜娜子能够以活人之身在死者的世界自由行动的原因。
对莉莉丝而言,主人的体征到底是活的还是死的……其实都行,没啥区别。
四个男人在门缝里,艰难的盯着楼下那位哭泣的金发少女。
然后就看到女仆上楼拿了一份试卷、一张文具垫板和一支金鱼草铅笔下了楼。
少女无声的哭着,委委屈屈看起来超难过的爬上了沙发,瘦小的身体蜷缩在沙发里,屈膝撑着垫板一边抹泪一边做起了卷子。
黑手党们:……
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