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向楼外走去。
不过刚迈出了一步,她忽然又开了口:“对了,等下深羽你带走,不用还我了。晚上也别联系我。我要好好睡一觉。今天真是太糟糕了。”
是啊,今天真是太糟糕了。
夏油杰听出了硝子话里的体贴,却实在没有表达感谢的心情。而唯一的好消息……
夏油杰低头,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用数十个未接来电换来的榎本孝直发来的长长的邮件,他的目光再次沉了下去。
——这真的能算是,好消息吗?
/所谓的【看取】,是日上山一系传承的能力,和铭刻在肉体上的术式不同,【看取】是可以学习和锻炼出来的……濡鸦之巫女通过【看取】分担承载他人的罪恶悲伤与痛苦,这本来就是对生者使用的能力。雏咲大人是特例,她的【看取】转变成了术式,因此才会对咒灵也有效……巫女所【看取】到的负面情绪并不会消失。她们以一己之力将其背负束缚于自身,以此来减少咒灵的产生……同时,【看取】到的悲伤和痛苦会成为巫女的力量。/
/日上山上有通往黄泉的入口。心志不坚之人会被黄泉的夕阳,也就是祸津阳所诱惑,上山而死。若无结界封印,无论黄泉泛滥还是普通人被诱惑自死,都是灾厄。而封印唯有濡鸦之巫女才能镇压看守,若没有足够的力量,巫女不仅无法胜任,自身也会发生危险。/
/雏咲大人是当代唯一的濡鸦之巫女。这是她的使命。/
/夏油君,再多的我就真的不能说了。/
所以,这就是深羽的秘密,她数月的不在,异变的身体情况和骤然减少的咒力在这段说明下全部得到了解释。同样,那些让他轻松安逸的吻也是。因为原本就有着这样的能力,所以,她只是把这个能力用在了他身上而已。
就像和他们分享喜欢的甜食,哄他们开心,以及做其他任何她会觉得“能让他们感觉更好”的事情一样。
“呵……”
夏油杰合上了手机。他现在似乎应该打电话给悟,跟他说自己知道深羽瞒着他们的事情了。又或者像硝子说的那样,去找深羽,哪怕不说出实情,也要跟她说不用再帮他【看取】咒灵球了。又或者,是当做全都不知道这些……
因为深羽所做的,毫无疑问是以他的理念而言【绝对正确】的事情。
——强者保护弱者。因为可以祓除咒灵,所以咒术师保护非咒术师。因为肩负着这样的使命,所以巫女吸收痛苦,减少咒灵,并消磨自己来镇压某个重要的封印。
——这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这一刻,夏油杰却无可抑制的想到了榎本孝直的话。
——“夏油君,我们在做的事情,真的是有意义的吗?”
无法,回答。
夏油杰抬头,将全身重量压在身后的墙上,伴随着依旧持续回荡在走廊中的香川佳奈的哭声,他的嘴角扯出了一个同样不带任何温度的弧度,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不给深羽受伤的机会很简单,只要不见她就好了。对于夏油杰来说,这甚至都不是需要特意去做的事情。他很忙,深羽也不闲。比如硝子虽然很体贴的说了“不用还我了”,但事实上深羽打完了电话就急匆出了门,当天根本没回来。
当然,第二天也没有。
然后第三天,夏油杰自己就又出差了。
很荒谬的,平日这样的错过会让他失望,但坐在飞去北海道的航班上,黑发的青年看着窗外居然只感觉到了类似于茫然的轻松。不,也许用轻松来形容并不恰当,但他现在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和深羽独处。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现在该做什么——或者说,想做什么。
同样的,他最终也没有给五条悟打电话。
然后,时间就在这样的忙碌中继续前进了下去。
高专境内的樱花很快就谢了,随着日历被一页页撕掉,粉色的云霞变成了从淡到浓的绿。整个五月,在夏油杰的刻意控制下,他遇到深羽的日子屈指可数,然后是六月,再然后是七月。
在这期间,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发生变化。新生入学,七海和灰原也开始逐渐独当一面。又到了咒灵爆发的忙碌夏天,随着气温,七海眉间的皱纹似乎在不断加深,语气都粗暴了起来。倒是灰原依旧一如既往乐天开朗,偶尔的几次偶遇,都是他笑呵呵的扯着冷脸的七海建人。
不知不觉,刚入学时那么不靠谱的学弟们也升上了二级。
看起来所有人都在前进。
老校长退休,夜蛾成了新的校长。硝子已经变成了医疗室的女王,五条悟笑着说她下一步大概就要把整座医务楼变成自己的专属领地了。
但是在夏油杰看来,变化最大的是五条悟。自从星浆体事件他掌握了反转术式之后,就专注于开发自己的能力,开始向着更高处一骑绝尘。夏油杰曾经跟他开玩笑说【无下限术式】应该改名叫“无上限”才对。全自动并可以自动识别对象的无限一旦展开,连他都想不出还有什么能攻击到他的方式。
“那是必须的啊~”穿着简单白t-shirt的青年骄傲的扬了扬下巴,笑容灿烂得像盛夏的骄阳,“我们是最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