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味儿。
六人围着篝火喝汤吃饭聊天,聊到兴起还开始一起烤棉花糖吃。
甜润的香味随着夜风一路飘远,竟引出什么生物拖曳着长尾滑行而来。
叶肃在听见这动静时动作顿了一下,继续面不改色的叼走岑安刚烤好的奶油馒头。
其他人也该吃吃该喝喝,这时候一点都不慌。
六七个半人半蛇的女妖出现在了密林中,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阴冷的光。
她们已经围在了帐篷旁边,张口时有细长的殷红蛇信嘶嘶作响。
“这样不好吧。”薄和玩着植物大战僵尸,抽空抬头扫了远处一眼:“咱们还坐在这,是不是不太礼貌。”
那蛇妖披头散发不着寸缕,幽暗的鳞片上泛着血色,一看就并非善类。
在她们靠近这帐篷的同时,璩玉还倒在明琅的怀里任由他掏着耳朵。
“再等等,”他舒服的把眼睛都眯起来了:“万一他们突然又有自知之明了呢。”
话音未落,那领头的红发蛇妖直接如闪电般蹿了过来,獠牙对准他们便猛地伸长往下扎——
明琅低头拨弄着棉签,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直接亮了起来,在这一秒如长鞭般扬起张开又复制罗列作层叠的网,将那蛇妖紧缚着咽喉和全身开始一寸寸收紧。
四个方向同时复制出银白色的光牢,而花瓣状的刀刃也同时在绳索上浮现锐化,扎的其他入侵者也痛嘶一声连着后退好几步。
越来越多的妖兽开始往他们这边涌来,在蛇类的嘶鸣声中还夹杂着狼人的低吼。
璩玉翻了个身,亲了口他家花仙的手背:“还有一只耳朵,再来。”
岑安又烤好了一串腰子,尝了一口表情有点犹豫:“怎么像咸了?”
叶肃凑过去把肉叼走:“不咸,我觉得刚好。”
狼人从树荫间一跃而起化作两层楼高的巨兽,抬爪便要撕开那银色的光牢。
明琅掏耳朵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抬头看了它一眼。
刹那间,狂风骤起吹散花瓣如雨,深蓝色的长瓣直接分裂卷起,骤然间在空中复制伸展如长矛之阵!
魔狼硬生生扑到空中来不及收力,胸口直接被那长矛扎了个透穿,六七个尖端也全部刺穿而入,把他禁锢在光牢的上方犹如还在挣扎咆哮的标本。
“呜——”
更多的精怪异兽还在往这个方向靠拢,神情都是同样的贪婪嗜血。
薄和看的有点蠢蠢欲动:“要不我上试试?”
璩玉横了他一眼:“让你琅哥多玩一会儿。”
明琅继续低头给他掏着耳朵,空闲的尾指虚虚点了一下。
光牢的银芒如同受到感应般直接为之一盛,竟有大朵的重瓣牡丹开始在荆棘般的银索上绽瓣扬枝。
“给你上一节植物课。”长发披落的俊美男人抬眸一笑,声音清冷低沉。
“这种,名字叫冠世墨玉。”
玄紫色的牡丹如凤扬翅般绽放而开,连瓣带蕊忽然间随烈风疾射而出,如墨色的数十把匕首迸发而起,将那意欲扑来的蛇妖尽数都直接钉在了树上!
“这种,名字叫昆山夜光。”
如锦灯银笼般的繁花在光牢外骤然如浪潮般盛放,璀璨的光芒竟似烈火般开始吞噬侵蚀所及的一切,滚落在异兽的皮毛上时直接引出那烧灼般的刺鼻气味,痛的那怪物当即在荆棘上打滚哀嚎。
“还有这一种……”明琅抬眸遥望,神情有些怀念:“我们唤它睡鹤仙。”
光牢忽然间消弭如雾隐风散,但以篝火为半径的数十米范围内在同一时刻亮如白昼。
看遍花无胜此花,剪云披雪蘸丹砂——
纯白的光束急速在林间穿梭折返,似万箭自无数个方向破空而出,扬起的雪色余影正似那轻纱般的柔瓣。
开当青律二三月,破却长安千万家!
它们似利剑如长刀般锋芒极韧,在割裂皮肉时甚至会发出丝滑的轻响声——
各个方向都传来重物沉闷倒地的声音,一众妖物已经完全无暇顾及同类,尖啸着就头也不回的拔腿逃窜。
聚集在他们附近的骚动声也跟着退潮消散,开始转移到更远的缥缈夜雾之中。
鬼龙箫就放在烧烤锅的旁边,裴荼坐在中间伸手烤着火。
“……他们这也太拿不出手了。”
-2-
岑安已经习惯了陷在叶肃的怀里睡觉。
森林的夜晚气温一路走低,青苔上都会结一层霜。
小青年就穿着纯棉的睡衣,陷在狐狸又软又暖和的长毛里沉沉安睡,如同珍宝一般被他搂在怀里,连帐篷外的呼啸风声都全然听不见半点。
被轻柔呵护的感觉,就好像突然被命运眷顾了一样。
他醒来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
叶肃轻吻了下他的鼻尖,声音里带着笑意:“时间还早。”
“要不要出去看些别的东西?”
“什么?”岑安摸索着趴到白狐的脊背上,抱紧了他的脖颈:“你慢一点……”
狐狸带着他穿过帐篷与篝火,两三下便跃到了树巅上,顺着附近最高的那棵树一路往上跑。
视野随着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