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星辰,凉风习习,本是美好的月夜,却被一拨又一拨的梁上君子给破坏了。
镜宝懒洋洋道:“你那师弟又出门去了,你估计他干什么去了?”
“应该是去宁王府了,他心肠还是一如既往地软。”云微从床上下来,穿上一身黑色衣裳,大晚上出去溜达,还真只有黑色是最安全的颜色。
镜宝随即跟了上来,好奇道:“你说大皇子他们想干什么?”
云微淡淡道:“还能干什么?也就不过是逼宫罢了。”
大皇子三十岁了,还是嫡长子,经受了最好的皇家教育,本该是一个合格的储君,结果却半路走歪了。
在二皇子、三皇子不断地扯后腿,四皇子暗中使坏,嘉钺帝又特别偏宠五皇子的情况下,大皇子不疯才怪呢!
不管两任五皇子是真是假,反正嘉钺帝是真的爱屋及乌,特别偏宠五皇子便是了。
云微远远跟着杨修然,他亦穿了一身黑衣,所过之处,只余一丝风悄然吹过。
宁王府,楚琛在睡觉,当然睡得不踏实,很不安稳的样子。
路荣守着他,主要是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
七处烫伤,其实已经好了两处,因为用了好药,那两处伤口哪怕还没有完全愈合,但也能看出只有白嫩泛红的新肉,并没有什么红痣。
杨修然悄然落在窗外,又悄然进了屋,点了路荣的睡穴后,他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他摸了摸楚琛的额头,又闻到一丝血腥味,解开他身上的蚕丝被,才发现他身上裹着白布,不由得皱了皱眉。
他把楚琛扶了起来,而后运转天一心法,精纯的灵力进入楚琛的体内。
楚琛眼睫毛颤动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他低声道:“你是不是太好心了?”
杨修然紧锁眉头,解开裹在他身上的白布,看到那七处伤口,不由得无语道:“你对自己够心狠的呢!”
说罢,他再次把手覆在他的后背,灵力灌入之后,伤口迅速结痂、痊愈。
“你就实话告诉我,我现在是不是占了你的位置?”
杨修然沉默片刻后,说道:“是吧?其实也无所谓,反正你也是圣上的儿子,怎么也能排个六吧?”
楚琛抿了抿唇:“就破庙那晚上,你就知道了?为什么……”
杨修然收回手,把中衣给他穿上,说道:“没有什么为什么,当时我也才知道,总得给我一个心理准备吧?”
楚琛抿了抿唇:“你就准备了两年?让我替你的位置……”
杨修然下了床,在床边小凳子上坐下,说道:“杨夫人撞柱身亡?”
楚琛抱着蚕丝被,木然道:“父皇说,等把你找回来,说母妃当初生的是双胞胎儿子,他不会让我成为杨夫人的儿子的。”
杨修然竖起了大拇指,啧啧有声道:“所以,当皇帝的人,心都脏。”
楚琛揉了揉额头,低低笑道:“大概他这辈子唯一的宽容都给了贵妃。”其笑声带着浓浓的嘲讽和自嘲意味。
他抬起头,看向杨修然,问道:“你就不好奇贵妃是什么样的人吗?”
杨修然耸肩道:“长得漂亮,性子单纯,但不是傻子,她能荣宠二十年不衰,自然也有自己的本事。”
他叹道:“做到皇帝这个份上,心思深沉诡秘,我师姐说,人缺什么就向往什么,他需要贵妃这份单纯,否则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中州国也不会是现在这副还算是平稳的样子。”
楚琛微微惊讶道:“这还平稳?大哥二哥三哥都成斗鸡眼了,四哥也在暗中使坏。”
杨修然送给他一个白眼:“自然是平稳的,你看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他们就算再怎么相斗,中州国各处还是很平稳,这是他的功劳,他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算得上是一个好皇帝。”
楚琛苦笑道:“所以,我其实并不适合皇家……”
杨修然耸肩道:“我也不适合,也不喜欢,不过,嘿嘿,我乃是方外之人,就算身份被揭穿,也不会受到半点影响,等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下线,你后面的七皇子他们也都长大成人了,差不多你也长大,你就自求多福吧。”
楚琛:“……”
所以,他千辛万苦认祖归宗做什么呢?
看了看窗户外面,杨修然起身说道:“你自己小心吧,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他们不知道会做什么,反正肯定会发疯,察觉到不对,就赶紧躲起来。”
说罢,他跃出窗,人影已然不见。
楚琛跳下床,追到窗户边,一阵凉风袭面而来,月光很亮,星空很美。
“发疯?能做什么?造反、逼宫吗?那可真有意思,他应该会保护父皇和贵妃吧?”
想到白天他进宫后,主动坦白他身上并没有七颗红痣的时候,似乎父皇并不惊讶。
贵妃是既惊讶,又困惑:“那我的五儿呢?”
后来杨夫人进宫之事,他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贵妃现在对他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杨贵妃失眠,辗转难眠,正坐在窗边赏月。
对于楚琛是妹妹之子的事情,她确实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