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谢远说让顾长庚在下山历练时候才从落日崖出来,然而在前一日他便让童子让青年回逍遥峰。
白羽然醒了。
少女被息风那么一剑下去,即使有谢远治疗也还是过了快半月才清醒回来。
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可脸色还是苍白,没什么生气。
看来之后还要静养好些时候。
顾长庚推门进来的时候,便看到谢远坐在一旁,目光只落在手中的书上。
白羽然站在旁边,眼泪披婆娑,紧咬着唇看上去楚楚可怜。
看样子谢远已经告诉了她让她离开剑宗的事情。
“长庚师兄……”
少女看到顾长庚的身影后,憋了许久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簌簌往下落。
顾长庚垂眸,抿着薄唇避开了白羽然的视线。
“师父,你找我。”
“明日你便要带着师弟师妹们下山历练了,在此之前先送她回王城吧。”
王城距青霄凌云挺远,不过御剑的话半日便可到达。
现在离开的话,顾长庚便能在天黑之前赶回剑宗。
时间掐的刚刚好。
好到白羽然都没时间反应。
顾长庚微微颔首,也没说什么便引着白羽然出了魂灯阁。
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将视线落在白羽然身上的谢远,在听到门被关上后。
他这才抬眸看了一眼禁闭的门扉。
半晌,他将手中翻开的这一页看完,将书放下。
谢远起身,动作很慢很轻,有一种莫名的沉稳感。
他往魂灯阁里面走去。
用神识找到了那盏属于白羽然的魂灯后,这才停下了脚步。
因为白羽然受了伤,那盏魂灯的光亮比起其他的要黯然些。
谢远盯着这魂灯看了许久,最后轻轻叹息了一声。
手抬起,凝了灵力。
他的手在魂灯上一挥,那魂灯消散在了千万盏魂灯之中。
如云烟一般,来时缥缈,去时无声。
顾长庚刚走出逍遥峰,身后的少女抽泣了一路。
她的神识微弱,并没有觉察到谢远撤走了她的魂灯。
青年脚步一顿,回头远远瞥了一眼魂灯阁的方向。
“长庚师兄,我不想走呜呜……”
白羽然的嗓子都哭哑了,听起来很让人心疼。
眼眶也是,红的厉害。
顾长庚薄唇往下抿。
这是他紧张或是为难的时候,下意识会做的一个小动作。
“白师妹,剑宗有剑宗的规矩。”
他看着白羽然用手背擦拭着眼泪,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你知道你的生父是谁吗?”
“知,知道,是一个魔修。”
听到白羽然这么回答后,顾长庚眼眸闪了闪。
“的确是魔修,我是问你,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少女一愣,连眼泪都停住了。
“长庚师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白羽然是真的不知道,不然不会这般茫然,也不会这般问他。
“……你的生父是先魔尊,你身上的魔气是万魔所凝,斩魔剑是斩不断的。”
“所以就算师父不让你离开剑宗,你也入不了道。”
她怔住了,一时间信息太多,她脑子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顾长庚知道这种事情任谁听了都不可能立刻接受。
“我送你回王城,你身上有赤火莲掩盖魔气,比起在这里会安全许多。”
青霄凌云是正道宗派,谢远念及旧情对白羽然的身份进行隐瞒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坏了规矩。
若是继续留着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
到时候便不是被斩魔剑伤到那么简单了。
被伤到了还有得救,就怕被正道生杀,到时候连命都丢了。
白羽然的身份敏感,是先魔尊的血脉。
她父亲是被容予所杀,是与青霄凌云结了些仇怨的,更是留她不得。
“……好。”
白羽然并不是傻子,半晌,她沉默之后这么低声应道。
之后她再也没有哭了,像个没有生气的傀儡一般跟着顾长庚下了山。
顾长庚御剑将少女送回了王城。
一路上两人一言未发,气氛很是微妙。
这个时候正是晌午,在青霄凌云待久了,突然回来白羽然恍惚了一瞬。
街道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小贩的叫卖声,还有蒸的热气腾腾的食物。
一切都充满着烟火气。
不像剑宗。
清冷肃静。
“……还认得路吧?”
白羽然在入道之前鲜少出王宫,王城很大,顾长庚怕她找不到路。
他看着一言不发的少女,喉结滚了滚。
“如果生疏了的话,我送你进去吧。”
按理说王妃对他有恩,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理应进去探望下。
只是谢远在顾长庚下山前传了一道密音给他。
让他不要与王妃有太多接触。
顾长庚知道谢远的顾虑。
魔界赤火莲,并不是普通的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