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橘目露欣赏,“你真会说话。我没有招惹过他,傻逼乱杀是没有缘由、不分对象的。”
“有道理。”兼竹不再追问,只问沈橘需要他们做什么。
正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沈橘有针对讼阁阁主的目的,未尝不是一种破局。
沈橘想了想,“我这里有一份名单,你们能不能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控制住这上面的人?”
兼竹微微扬眉:连讼阁内部的杀手名单都有,沈橘和讼阁的渊源恐怕不止表面上这些。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怀妄简洁,“拿来吧。”
“就喜欢你们这样简单直接的。”沈橘从袖中掏出张纸帛,刷刷几笔五六个名字落下,姿态十分娴熟。
写好的名单交到怀妄手里,兼竹转了个脑袋去瞅,半边身子都快倾在怀妄身上。
捏在纸帛上的手指压紧,怀妄偏头看了他一眼。兼竹抬眼笑着问,“怎么,还在生气?”
怀妄没有避开他的靠近,低低“嗯”了一声。
名单上的名字不多,兼竹扫过两眼记在了心里。他直起身来,正思考着怎么让怀妄雷雨转晴,又听一道声音迟疑地响起。
“……我生气你也可以靠过来。”
兼竹忍着没笑,朝着前者那方坐近了些。
对面的沈橘:啧啧啧啧~
兼竹一脸正直地不去看她的表情,他一点也不想揣测自己在沈橘心里的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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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之人本不需要吃喝就寝,但兼竹是条咸鱼,而看样子沈橘也是。
天色刚有点暗下来,他们就开始商量晚上吃什么。
“明天要深入虎穴,我们必须养精蓄锐。”
“英雄所见略同,不吃饱饭哪能上战场?”
怀妄实在听不下去,起身朝外面走。沈橘看着他的背影,转头问兼竹,“你那情郎不愿与我们为伍?”
兼竹摇头,“他这人一向实诚。”
沈橘,“?”
在怀妄带着一堆山鸡野兔回来时,沈橘终于明白了他话中的意味。她同兼竹小声说,“你这情郎可真好。”
兼竹就靠在一旁,揣起袖子笑盈盈地看着怀妄。
怀妄抿着唇,生起一堆火开始做烧烤。火光摇曳,映红了他的面颊耳根。
…
几人晚上吃过烧烤准备回屋休息。
沈橘伸了个懒腰走向屋里,“我不管你们啦,但是晚上动静别太大,吵到我休息。”
兼竹,“……”
怀妄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兼竹说,“我们是分房睡。”他一下觉出沈橘话中的意味,顿时心头燥热,有些无措。
沈橘的房门“砰”地关上,只留下屋前二人。
清凉的夜风吹不散蒸腾的热意,怀妄享受着这份隐秘的暧昧,却又有一团阴云笼在心头挥之不去。
——若是兼竹再续前缘,那他们现在这样又算什么呢?
在他兀自拉扯之间,兼竹侧身看着他,“虽然是分房睡,但兄长晚上不会串门吧?”
噗通,怀妄心头一跳暂时脱离了纠结,“我……”他话头一顿,“我会敲门。”
兼竹低声一笑,“那你还挺礼貌。”说着他转身回了屋,“夜安,兄长,有事记得敲门。”
“……嗯。”
回屋过后,兼竹坐在榻上并没有入睡。
一是他还没搞懂怀妄今天到底在独自生什么闷气,二是他想看看独自生闷气的怀妄会不会半夜来敲门。
他在榻上坐了大半晌,外面依旧毫无动静。眼看子时都过了大半,他干脆翻身起床推门而出。
屋外的草坪上立着一道背影——白衣垂落,在一片昏暗的夜色中,比头顶那皓月更加皎洁。
怀妄听见动向并没有回头,兼竹几步走过去到了他跟前,只见怀妄对着头顶的星空,阖目掐指似乎在推算什么。
那眉心越皱越紧,似苦恼而疑惑。他耐心地等怀妄推算完睁开眼,问道,“你在算什么?”
怀妄侧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
兼竹发出谴责,“你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怀妄,“没有,我还什么都没推出来。”他说着又闭上眼,开始认认真真地重新推。
怀妄的推算能力在三界之内算得上顶尖,恐怕不输于谌殊和沈橘。兼竹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他推不出来的——除非是涉及怀妄自己。
他就站在旁边看怀妄推了一次又一次,眉心越拧越紧。
在重新推演第六次之前,兼竹终于没忍住伸出食指往他眉心倏地一戳!
隆起的眉心条件反射地被戳开,怀妄捂住额头看向他。
兼竹问,“你到底在推什么?”
一段良久的沉默。
即使无声,兼竹也能感觉到纠结的情绪在空气中缠绕盘旋着。他耐心地等待怀妄开口,心底隐隐预感后者这次给出的回答必定一如既往的精彩。
隔了会儿,就听怀妄艰难开口,“推你的姻缘。”
兼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