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桧庾,而非身为掌门的未乙,或是天下第一的怀妄。
兼竹传音道:看来你不是天选之子。
怀妄瞟了他一眼没回话,兼竹猜想若不是他正在追自己,肯定会回一句:你也一样。
“你怎么回答?”怀妄转向桧庾。
“条件听上去的确诱人。那道黑影身上并没有感觉到魔气,而是非常纯正的灵力,让人毫不怀疑他真是某种上古的传承。”桧庾说,“我几乎就要答应了。”
他说“几乎要答应”,潜台词就是最后没答应。
“为何没有?”
“应下的前一刻,我突然想起突破之前的几次异常。”桧庾说到这里看向榻前的兼竹。
兼竹心底一跳,蓦地想起桧庾在符阵课上失手的那一次。
桧庾看他神色便知他想起来了,“不错。我并非大意之人,但那次鬼使神差险些酿成大错,我这次临头猛然一个激灵,随后断然拒绝了。”
“那黑影留下一句‘不识好歹’离开了我的识海,而我错失了放弃突破的最佳时机,只能承受疯涌而来的灵力。”
之后的情形便同兼竹和怀妄经历过的那样——掌门长老为其护法,怀妄归来出手相救,暂时封住了桧庾的灵力,使其性命得以保全。
他一直沉睡到现在,才在挣扎中清醒过来。
“你好生休息。”怀妄同桧庾说,“此事勿要让第三人知道。”
桧庾点头,“我都同他们说我记不清了。”
识海出现问题,若他以后再做出什么神志不清的事,就怕外人会猜想他被夺舍。
“我方才所言字字为真,仙尊若是信我,定要查出那背后作祟之人,若是不信……”
剩下的话未说尽,意味却也明白了。不信也没法,任由事态发展自生自灭,待时间来证实他说的话。
“我知晓了。”怀妄说。
从桧庾那里果然得知了不少惊人的信息。
兼竹和怀妄未多做停留,出了屋门糊弄过在外等候的几人便飞身离去。
怀妄还留了一道法器给桧庾护身——有时候劫难幸存,反而比身陷囹圄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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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落在席鹤台上,兼竹侧头看了眼郁郁葱葱的苍山,灵鹤还在无忧无虑地洒水捉虫。
“桧庾现在未必安全,找出幕后之人迫在眉睫,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怀妄问听懂了他的意思,“你要应下她的条件。”
“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那女子想要讼阁绝非毫无缘由,她究竟是何身份,是好是坏,只有更进一步接触才能得出结论。
“好。”怀妄说,“那便应下。”
做下决定后二人没多耽搁,身形一晃化作在讼阁时的装扮。兼竹也不怕女子认不出他们,后者眼力见堪称卓越。
他这边化好了,转头看见怀妄又开始挂那枚玉佩。兼竹,“这是你的照身帖?”
怀妄垂头打着绳结,脸上发热“嗯”了一声。他从前的那些小心思,现在都明明白白地摊开摆在了兼竹面前。
兼竹问他,“我要送你十个,你是不是都得挂上?跟挂腊肉一样。”
怀妄顿了顿,似乎还真的在思考可行性。接着他说,“可以编个序号,换着来。”
“……”兼竹称赞,“你真是物尽其用,雨露均沾。”
他耐心地等怀妄臭美地把那玉佩挂好,两人再次去到了鹭栖城那家小店前。
…
这会儿还是大白天,店门紧闭着。
他们对视一眼,兼竹正要抬手敲门,那门就自动开了,吱呀——里面黑洞洞一片。
兼竹赞叹,“好高级,感应门。”
“……”
抬步而入,漆黑的店内倏地窜起一簇火光,映亮了坐在柜后女子的脸。兼竹脚步一顿,终于明白了惊悚不分美丑。
“来了?”女子靠在椅子上,“看来是考虑好了。”
兼竹欣然点头,“我答应你的要求。”
“哦~”调调抑扬顿挫,“答应了可不能反悔,我很记仇。”
“当然。”兼竹说,“同为记仇的人,我很理解你。”
女子想起他那密密麻麻的小本本,难得没有再提出质疑。接着她又看向一旁的怀妄,“他也一道?”
怀妄“嗯”了一声。女子思维严密,对兼竹说,“人情是你欠我的,你答应还我我便信你。他又不欠我,若他中途反水我找谁说去?”
“我不会。”怀妄闻言道,“他要做什么,我便随他做什么。”
女子啪啪拍手赞叹,“情真意切,感人至深。你这情郎真不错。”
兼竹笑了一声,怀妄一阵耳热没有说话。
女子也不磨叽,起身道,“走吧,不是说要帮我拿下讼阁吗?”
她行动力极强,兼竹和怀妄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有什么计划?”
女子十分自然,“匆匆忙忙的,当然没有。”
兼竹,“……”
他思索一二,“目前我们身份受到怀疑,你若不介意倒是可以将计就计,假装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