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有傻福吧!”石头又问:“那常季叔那么勤快,做得菜又好吃,你们怎么也不喜欢他呢?”
“一嘛改嫁的了,二……他明明比爹爹后进家门,为什么在家里还弄得好像他比爹爹地位还高似的。红儿就生气,为什么他也能使唤爹爹,老让爹爹帮他做事。”薛红一脸郁闷,与愤愤不平。
石头笑了:“为了你们啊!”
薛红嘟嘴立刻不明白了:“为我们?”
“为你将来能嫁给天白!”石头将薛红簸箩里的一块碎步拿起来,用浆糊刷在纸模上。
“爹,我不嫁!红儿绝对不嫁!红儿才不会给人做垫脚石。嫁不出去,当一辈子老叔公也不嫁!”薛红听得这话,“嚯”得就起身嚷道。
“容爹说完再说成不?”石头也不怒,只是拿线将两块碎布拼起来继续蒙鞋面。
薛红嘟着嘴复又坐下,继续纳鞋底儿,拿针一针针扎下去好似在扎天白那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似的。
“其实没这官媒的事前,爹爹就一直在和你常季叔琢磨过这个事儿。”石头说的很是平静。
薛红一愣,满是不解。
“你大哥出嫁时,家里的余钱就不多了,后来你二哥、你三哥接连出嫁,说句不好听的话,不比你爹强多少。那刘木匠的女儿走路都不行,性情又古怪,难道真比天白强?还有去村长家做小侍,那村长都三十多岁了,你哥哥之前就有七八个小侍了,爹爹不想同意,但是没有嫁妆,谁家会娶啊?唯一的安慰不过是,这两户人家的日子不好过,但起码不会饿肚子,比起我们家还是强些!”
薛红抿唇。
“常季叔为什么进我们家这些年,看上去比爹爹地位似乎还高些,就连你大爹爹有时候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只能嘴上抱怨,为什么?”石头问薛红。
薛红摇头,他也奇怪,但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连大爹爹也不敢怎么样,明明平常大爹爹和薛青看起来挺跋扈的,薛青还拿针扎天白,吓得天白看见他就躲!
“你大爹爹嫁妆多,但你常季叔的陪嫁是天白,是带着四亩地口粮的天白,爹爹实话和你说,天白她娘买给天白的地不止这四亩,我听外面楚家人说,她娘过世时单是茶林就留了十几座山,田地少说也有数百亩,当然天白傻,又是庶出分不了人家的那份财产,但你想她娘生前那么疼她,难道只会买这四亩地?”
薛红抬眼看他爹,第一次他发现他爹一点也不傻,只是……薛红低头,爹爹说得再好,他心里也不会乐意的。
“怎么不说话?”石头抬眼看低垂着头的儿子:“你那时年纪小,不知道她娘在时,楚家的风光。而今就是楚家没落了,那瘦死的骆驼也还比马大呢?”
“爹,天白就是有百万家资,儿子也不会嫁。”薛红抿唇,是的,他很心动,但……不可能了。
“因为……石小宝?”石头手里的针线一停。
“恩!爹,儿子喜欢他!”薛红立刻就跪在石头的面前。
“她呢?”石头的脸色未动,但心里已经翻江倒海。
“她也喜欢儿子!”薛红怯怯地答道。
“她家连块田也没有,不过是靠着石小宝她爹素日在山里偶尔打点猎物贴补、贴补!”石头撇开头,穷日子他太了解了,那种苦不是人好受得,“兄弟又多!”不过话说回来,这村里谁家儿子不多!
“爹,儿子愿意。儿子不怕吃苦!”
“把手伸出来。拉开袖子!”石头犀利的眼登时瞪着薛红。
“爹?”薛红不动。
“要我再说一遍吗?”石头声色俱厉。
薛红只得苦苦哎哎地伸出手,抖着手拉开袖子,微黑的手臂上空无一物……
“爹——”薛红要说什么,就感觉脸上挨了狠狠地一巴掌。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的脸全让你丢光了!这下,你要怎么办?”石头气急攻心,他一心筹谋,却不曾想那边常生也说喜欢薛红了,自己的儿子这么不争气。
薛红要哭,却被石头一眼瞪回了眼泪,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
石头捂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平息自己的怒气,他几个儿子属红儿最聪明,但偏偏就是这个最聪明的儿子干了最不该做的傻事。
“爹……”薛红抖着身子,第一次觉得害怕。
“把袖子拿下来!”石头二度坐下来时,只觉得头晕。
“恩!”薛红忙答应着拉袖子。
“你打算怎么办?爹就告诉你一句大实话,而今要嫁,嫁妆没有,你大爹爹那里只进不出,咱们要不到,天白他爹一心只有天白和小儿子,他有钱,但是没人知道他藏在哪里。爹纵有也早给了你两个哥哥私下里做了嫁妆。”
说到这,石头又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而今唯一的指望就是要么薛青愿意嫁天白,你娘给你匀出些做嫁妆。但只怕那薛青也盼着你出嫁匀出嫁妆给他,到时只怕你大爹爹后面一嘀咕,你娘做主,让你嫁了,我看你怎么和常季叔解释你新婚夜为何没有落红!”
石头话是这么说,但心里也是百转千思:这男儿本没有落红之物,只有女子才有。
但前人为验明女婿的清白就将一种蛊物让男孩子儿时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