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藤暗笑,但脸上立刻皱紧眉头,一脸凝重。
道长也万分凝重得说:“不仅不能回京完婚,还不易回京,而且还应找个乡野粗鄙的女人完婚冲冲这公子身上的阴煞气。”
“此话怎讲?”皇子藤一听这话,脸上大惊,心中大赞:这小子上道啊!
“禀殿下,公子寿未尽,所以还魂而来,但神志受鬼魅所侵暂不清明,而且阴物之毒尚在体内,国公又有身孕。这……依贫道说,公子就连国公府也不能回!若殿下不嫌弃,不如让公子在我观外娶个八字大的女子冲去煞气,再静养个三五载,脱尽晦气再回京不迟!”
此话正合战蛟之意,不禁朝道士投来赞许之光。
皇子藤一听这话,再看那边战蛟的得意之色,纵然也顺了他的意思,但……他凭什么要让还不老实的蛟儿心里这么快顺溜?
于是他当即就道:“道长料想的甚是周全,然国公就此一个弟弟,本宫需要再与夫人计议计议。只是道长说的这三年五载……”
道长挑眉,不解其意。
皇子藤一脸为难地低说:“公子以届婚龄,若再延宕个三年五载,就怕……说句推心置腹的话,道长是出家人自是不在意,但公子年少血气方刚,女子一时又不好找,这不出嫁,又懂了点人事,只怕……”
皇子藤故意把尾音拉长,斜眼瞅过战蛟有些着急的眼,故意加重音道:“民间有句俗语:‘儿过十四不出家,无媒自嫁臭一甲!’,我们战家自持家教森严,也不敢担此风险。”
皇子藤这话一出,白将军等人也跟着静默:是啊,公子就是过了十四没出嫁,才让那慕容家的小姐有机可趁——儿啊,留来留去注定要成愁!
触及心思,战蛟当即红了脸。
道长初不懂这话里的别有用意,心里微微一琢磨,也立时茅塞顿开:殿下这是想把烫手的山芋赶紧嫁出去啊!
道长立刻进言道:“殿下所言甚是,贫道也一直想开口,只是担心殿下未必爱听。”
“说来听听!”皇子藤挑眉,不知这道士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以贫道之见,公子而今棺材进了女鬼,又知晓了夫妇之事,公子的婚事宜急不宜缓!”道士说的头头是道。
皇子藤笑,他立刻就想到战蛟刚才拍着女人屁股说“做鬼千年太孤单”要嫁人的话,他想着都脸烧,他小子行啊,毛还没长齐呢,就说的脸不红心不跳,想嫁人也没见过比他还猴急的,想女人都想疯了!
“极是!”皇子藤点头,他就是不想遂了蛟儿的愿,但这接二连三的艳事再这么来,战家的名声就真臭不可闻了。
“不知道长可有暂缓之法?”
道长一愣,暂缓之法?
“道长不知,公子本该奉旨与慕容家的小姐完婚,只因这丧事婚事取消,但婚约毕竟还是在,倘或贸然娶了乡野之妇,只怕是欺君之罪,故本宫问道长可有暂缓之计?”
皇子藤这话貌似说给道长听,实在提醒思嫁昏昏的战蛟——国法当头,就是耐不住了,你也给本宫忍过这段日子!这守宫砂要没了,看他怎么办!
只是皇子藤不曾想,他一扭头,发现那边战蛟的脸都白了,心里当即就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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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
越想越头疼!
果然是儿大不由娘。
战娇娇挺着个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又走去再走来,看得一边的皇子藤眼花。
“本宫的娇娇啊,你这么刨下去,也刨不出一个地缝来。”
皇子藤今儿就很有钻地缝的冲动,堂堂世家大公子居然被人当场拿住与女人衣裳不整,还嚷着“我的身子都给你了”的话,真是羞于启齿,但偏偏这个羞于启齿的大公子还是他一手带大的。
“那你说怎么办?真又逼他再死一次?”
战娇娇抚着起伏不平的胸口怒瞪皇子藤,她此刻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把唯一的弟弟交给这个皇子藤抚养一事,好的没学,无媒自嫁的事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皇子藤撇开眼,他自然知道战娇娇这是在暗示他当年把她哄到玉扇宫,最后逼着战娇娇不敢不娶他的事……
但皇家只有傻皇子才会规规矩矩等着上面乱点鸳鸯谱——就说他二皇姐当年为娶战娇娇那个艳冠京都的大哥战蛰时,那手段才叫绝呢!他那算什么,竭力自救而已。
“也不是只有死一途!不还可以嫁嘛!”
皇子藤摸摸鼻子,小心地揣度战娇娇的心思。
战蛟凤眼一瞪:“嫁?说得简单!如今既然有人知道蛟儿还活着,那慕容家会不抓住这个可以立刻翻身的机会,那个慕容嫣还想‘国公夫人’呢!你说……你说……怎么办?”要是那家女儿能嫁,她何至于如此心烦?
皇子藤也皱了眉头:是啊,皇太父不是他拦着,还差下了要慕容嫣三年不许婚嫁的圣旨呢……
一想到白将军那封提到慕容嫣的密信,皇子藤的心瞬间沉了:果然尉迟家的丑事也开始波及战蛟的声誉了。
“怎么不说话了?”战娇娇走了好半日,腰也不禁有些酸了,只得愤愤地坐到椅子边,瞅着皇子藤,一双凤眼写着: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