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里不见天光,不知时日。
一觉睡到饿醒。
天白翻动身体,浑身酸软像是被人拆了骨头又重新组装上。
迷迷糊糊睁开眼,天还黑着呢,她闭眼摸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却摸到了一只在她胸上的狼爪。
“醒了?”一个低低的、小鸭嗓似的少年声音在她耳边阴测测地响起。
天白当即身体一僵,不用说,一只手立刻就在她的脖子上掐着了。
天白顿时泪流:她就说她的床变软了,被子也变轻了,四肢还打不开,感情她是睡在人家棺材里,两个人睡一个人的棺材能不挤吗?
“怎不说话?”小鸭嗓带着恨意又懊恼的声音又问:“是不是死了?”
“没!”天白怯怯地答。
“那我问你,你怎不答?是不是以为装死就想算了?”小鸭嗓一边说,还一手恨不得掐死她的架势。
“没。”天白立刻答,整个人不敢动,努力拉长脖子,脑子里立刻浮现出昨夜那张纸人一般的白粉脸和艳艳的腮红,与一点血唇,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但她不敢反抗,她没力气了。尽管她能感觉到那厚厚的粉末一点点地涂抹在她的身上。
“昨晚……”小鸭嗓欲言又止,似是很含羞,又更恼怒。
天白欲哭无泪,捏紧被子,不用他说,她也知道她昨晚与僵尸共枕了,被子两具光光的身子此刻还交缠在一起呢——棺材太窄了,挨着僵尸不叠着也得缠着。
“我是你的人了!”小鸭嗓别扭好半日,才支支吾吾地生硬出口。
我是你的人了?!
天白差点一口鲜血喷在小鸭嗓脸上,这话怎么听来那么别扭?
“哦……”天白嘴角抽抽,下意识地答应,然后悄悄并紧被分开的腿,却被某腿压住了。
“干什么?做了,你就不想负责?想跑是不是?”小鸭嗓一嗓子的火药味,只是话语之外还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毕竟男子婚前失贞是件比死还可怕的事。
“没……没跑!”天白吞吞口水,开始计算自己被咬死的可能性。
“哼!想跑就咬死你!谅你也跑不掉!”小鸭嗓不负众望地二度把嘴放在了天白的颈边,就差没把天白压成柿子饼:“自今儿起,我便跟着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儿,我都跟着你,知道不?”
“呃?好!”天白脑子一片空白,弄不懂是哪里出了差错,还是身上这只僵尸脑子有问题,但她傻了才会说不,僵尸咬人可不带思考的。
“那……你想娶我不?”小鸭嗓话锋一转,就冒出了这句,他说着生硬,天白听着更生硬。
天白立刻有点清醒了,但那小鸭嗓一吻上她的脖子,她立刻就答应:“想!”她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你来我家提亲。”小鸭嗓立刻乘胜追击道。
“好!”找不到坟头可别怪她。
“若你负我……”有力的手立刻掐紧天白的脖子。
天白呼吸立刻一阵困难。
“我一只手就能折断这脖子。”小鸭嗓的声音瞬间阴沉满布杀气:“让你知道负我战蛟的下场。”
天白顿时冷汗直流,所有的幻想瞬间变成了森森的阴冷之气。
“死也会带着你!”战蛟的冰冷的手说罢由爪变成柔柔的指尖,滑过黑暗中他昨夜就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体,将森冷的肃杀瞬间又化作一棺材的旖旎柔情。
“然后我们就在这棺材里,只有你、只有我过完生生又世世。”
就算是第二个慕容嫣,他也认了!
他真的是什么都没剩下,整个身子给的干干净净,这女人不要他,他再死一次也无法抹去婚前失贞的事实,不被人笑死。
“唔……”
天白来不及应答,就被淹没在战蛟浑然忘我的自我奉献中,她伸出手很想问:“我们认识吗?”天知道,没有情,何来相负一说?
……
“不好了、不好了!道长,棺材又动了!”
正在门外接驾的将军和道长还没迎下匆匆从京里赶来的战娇娇与皇子藤,一个侍卫就急巴巴地冲了出来,神色惶恐。
“国公大人不必慌,想来白日也翻不到天去,此刻正午,阳气最盛,就是千年妖孽也翻不到天去!”道长忙道。
众人这才松下一口气。
“那么麻烦道长,就在今日正午开棺。”战娇娇被先落下马的皇子藤扶了一把,挺着个肚子由人缓缓下轿来。
“国公……这模样……”道士欲言又止,他可没想到靖国公有了身子。
“本宫早说,夫人在府里就好,你这样子,冲撞了如何是好!”皇子藤也是愁眉不展,要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他可就是鳏夫了。
“没事,与其在府里忐忑不安地等着消息,来还好些!不知我弟弟棺材里究竟进了什么东西?”战娇娇手扶着腰,着急地问。
将军和道长引二人往屋里一看,就见她弟弟的棺材不仅悬空吊着,还来回荡漾,跟着秋千似的。
战娇娇还没明白,皇子藤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赶紧将战娇娇从院子里扶出来笑说:“也无甚大事,白将军,你送夫人先去别府等着,本宫入夜即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