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
这时,一匹白马向这边疾奔来,勒停在了十里亭前,白马上的墨九翻身下马,略带喘息地拱手向楚元辰禀道:“卫修公子他们遭遇了流匪,耽搁在了路上。”
楚元辰早上就已经先让墨九去路上候着他们了。
“流匪?”盛兮颜的心头一跳,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楚元辰。
“前阵子从翼州有拨流匪进入京畿,大约有两万人。”楚元辰简单地跟她说道,“在翼州,几年前就有流匪出没,这些年来已经颇成规模,他们在翼州山头占地为王。去年先是旱灾又是寒冬,各地都有百姓流连失所,流匪的势力也随之渐长。翼州的这些流匪许是自恃势力壮大,想要占一占天下了,这些日子在京畿活动频繁。”
“除了翼州外,大荣各地其实都有流匪,不过是翼州的这些离京畿最近罢了。”
这拨流匪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在翼州和京城的交界活动了,如今是愈加猖狂。
论起来,朝廷早就该抚民,放粮的,不过皇帝正忙着想办法削藩和夺北疆兵权,一直“没空”理会,这才会让流民暴增,流民无处可去,难以安居,又饿到了极点,为了活下来,就有一些干脆落草为寇,成了流匪,四处烧杀抢掠。
在萧朔掌权后,其实已经有了一连串的举措来安抚流民,放粮赈灾,和讨伐流匪,可到底时间还短,暂时还不见什么成效。
大荣朝其实早已千疮百孔,也就是维持着表面的盛世罢了,随时都有可能彻底崩塌。
盛兮颜没有说话,只看着他。
“放心。”楚元辰说道,“慕白的武艺不错,他们一行还有十来个侍卫,一群流匪不过乌合之众,出不了岔子。”
还能让墨九回来报信,那就表示,只是有一点麻烦,可能流匪人数有些多。
若真是过于凶险,墨九此时就不会是一个人回来了,至少也会拼死把卫修带回来。
盛兮颜相信他的判断,只是一想到珏哥儿,心中也难掩忐忑,有些不安。
楚元辰自然看得出来,就道:“我带你去看看。”
盛兮颜讶了一瞬,忙不迭点头应了。
盛兮颜把昔归留在了原地,为了以防万一,楚元辰把墨九也留了下来,又让人传信王府调些侍卫过来。
问了一下大致的方向,楚元辰就带着盛兮颜上了乌蹄,一路奔去。
据慕白说,他们是在从周远镇到京城的半路上遇到的流匪,当时他们走在官道上,突遇埋伏……
乌蹄脚程极,奔跑又很稳,就算盛兮颜不通骑术,也没有觉得太过颠簸难受,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他们遇伏的地方。
放眼望去,四周一片狼藉,很明显曾经打斗过,散落着一些箭矢,还有零星的血迹,在草丛趴着几具尸体,从尸体的打扮来看,显然并不是镇北王府的人,应当就是流匪了。
楚元辰仔细观察了一下后,说道:“从车轮,马蹄和打斗的痕迹来看,他们应该是去了那一边。”他指了一个方向说道,“走吧。”
盛兮颜见楚元辰一脸淡定的样子,心也渐渐平静了,她相信他的判断,什么也不问,只应了一声:“好。”
乌蹄继续顺风奔跑,这次才不过跑了一盏茶的时候,就听到了前头越来越明显的嘈杂声,从声音听来,至少有上百人,其中还穿插着粗鲁的谩骂声。
楚元辰拿起了挂在马侧的一把重弓,对着坐在身前的盛兮颜道:“别慌。”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盛兮颜抚了抚乌蹄的鬃毛,转头向他微微一笑。
乌蹄继续向前,不多时,盛兮颜就看到有上百个流匪正包围着一个小亭子,小亭子里也有几个人,远远的看不清样貌,但小亭子的四边都各站着两个人,一人持弓,一人持剑,地上已经躺了十来具尸体,逼得这群流匪无法靠近,没讨到什么好。
若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这会儿不畏死生,一涌而上,仗着人数优势,多半是能够打破防守的,但流匪不过是乌合之众,让他们放放冷箭行,要是拿命去垫,就没有什么人愿意了。
楚元辰淡笑道:“慕白挑的地方不错。”
“放火!”一个身形粗壮,明显是带头的流匪恶狠狠地说道,“老子就不信他们还能躲着不出来!”
楚元辰微微一笑,执起长弓,搭上了三支羽箭,拉得弓弦如满月。
这一连串的动作,他做得轻松自如,有如行云流水,弓箭就仿若他身体的一部分。
咻!
羽箭离弦,带起一阵破空声,向着前方,激射而出。
三箭连发,对准的是三个不同的目标,一击毙命。
流匪们注意力全在小亭子里,压根没有注意到他们的靠近,直到有三个流匪中箭倒地,这才发现有人偷袭。
一时间,他们都惊住了。
领头的老大最先反应过来,叫嚣道:“他肯定和他们是一伙的!”
“他只有一个人。”
“先杀了他!”
他是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