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秀带着医生没多会儿就过来了。
“这是怎么了?”村医过来查看女人的病情。
江芝莲赶忙把自己清楚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她把门窗锁了,屋里烧着炭,估计烧了好一会儿了。叫她,她没有反应,估计是失去意识了。”
“一氧化碳中毒。”村医果断下了判断,“在村里处理不了,得赶紧送到医院打药吸氧。”
“那赶紧的啊!”江芝莲见村医看着她,便催促道:“我们是访客,不认识你们这里的人,也不了解你们这儿的情况。”
村医把女人的头偏向一边,“把她的头歪着,别让她把吐出来的东西吸到肺里。”
“知道了,你赶紧去找人找车!”江芝莲摆摆手,总觉得这个村医腿脚慢得很。
如果附近的道儿宽点就好了,她要是能把卡车开进来,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麻烦。
江秀盯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忍不住地轻颤着,“二姐,她应该会没事吧?”
“希望她没事。”刚才慌慌张张地忙活了一通,江芝莲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
江秀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吗?”
江芝莲应了一声,“嗯?”
“她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吗?”江秀看向江芝莲。
江芝莲眼珠子登时瞪大了一圈,“你看着她,我再进屋找找。”
天呐,房间里该不会还有一个孩子吧?
大人都昏迷成这样了,那小孩子——
不是凶多吉少了嘛!
这女人怎么回事,再想不开,也不能拉着孩子一起寻死呀!
江芝莲跑进房间,左找右找,把衣柜和所有储物柜都翻遍了,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小孩儿。
嗯?
女人的孩子哪儿去了?
难不成送到亲戚朋友家去了?
不过听江秀来的路上讲的那些事儿,这个女人应该不会有什么亲戚朋友才对。
那么,是拜托村支书照顾了?
江芝莲带着疑惑回到院子里。
这时村医已经带着一个高个子青年进来抬人了。
“医生,她的孩子呢?”江芝莲拉住村医急忙问道。
“你是说刘琴的儿子啊?”村医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快速说道:“她儿子前阵子丢了。”
江芝莲松开手,看到村医和那个青年抬着女人上了一辆带车斗的三轮摩托车,卷着尘土疾驰着离开。
左邻右舍地村民,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全是一脸好奇,但又不好开口询问的架势。
江芝莲烦躁地白了他们一眼,退回到院子里。
江秀找了把扫帚清理着落到地上的碎玻璃碴,江芝莲看了妹妹一眼,觉得她很难得没有先问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离开,而是主动做了选择。
这算是一种进步吧?
可能,江秀知道问过二姐的意见之后,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所以,干脆省去了这个步骤。
江芝莲突然意识到,也许江秀之前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而是故意先问一下她的想法。
心思敏感而细腻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小心翼翼,亦步亦趋的啊?
江芝莲轻叹一声,摇摇头,抛开了诸多杂念。
眼下的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暂时就不要再想这些了。
她试了一下炭盆的温度,还有些烫手。
在别人家里也不好随便弄脏什么东西,江芝莲只好暂时先搁置它,去帮江秀收拾窗户。
姐妹俩合作,把窗户上面的碎渣全部敲掉,随后将落在地上的玻璃碴清扫干净了。
江芝莲最后把炭盆弄到了院子里。
这个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质量差得不行,闻两下都要呛死人。
江芝莲想了想,突然看向江秀,“秀儿,你要不要猜一下,我接下来要去哪儿?”
江秀没有太多思考,张口便回道:“去找村支书,问问孩子的事儿。”
江芝莲静默半晌,有些不知道该对此说点什么。
之前她的猜想这下得到了印证,江秀真的并不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习惯性地会先询问她的意见。
这个习惯其实形成的时间并不长,最多只有一年多的时间。
也就是从江芝莲重生过来才开始有的。
但似乎改起来也并不是很容易。
毕竟这一年多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对江秀来说,甚至是天翻地覆的。
她比妹妹幼婷,比大姐江婉经受的打击和心里压力还要更大一些。
姐妹几个对江芝莲都有不同程度的依赖,但程度并不完全一样。
江秀显然是对江芝莲最为依赖的一个。
她打小开始,就试图去依赖别人。
讨好奶奶,也是为了依靠家里最有话语权的人物。
现在依赖二姐,感情成分占多少,没有人清楚。
连江秀自己都未必能分得清,这份依赖里,到底掺杂了多少姐妹感情之外的复杂成分。
江芝莲也不在意了。
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不是一个好,或是一个坏就可以进行总结的。
江芝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