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桃听到江芝莲不停嘴儿地夸女儿,突然有些鼻酸眼热。
是啊,她是个幸运的妈妈。
她有一个天底下最好的女儿。
江芝莲不歇气地一口气讲了十多分钟才停下来。
之所以停下来,不是因为想不到该夸什么了,也不是文思枯竭了。而是因为她讲得口干舌燥,嘴巴裂了个大口子有点疼。
加上气温骤降,天气突然变得格外地阴沉,身上越来越冷,有点受不住了。
“咱们回去吧?里头应该聊得差不多了。”江芝莲站起身,跺了跺脚,“是不是要下雪了啊!这变天变得也太突然了。”
胡桃跟着站起身,“预报说今晚下雪。”
江芝莲:“难怪呢!”
两人手挽着手,一起朝楼内走去。
“你平时经常这么花式夸自己吗?”胡桃好笑地问道。
江芝莲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刚才我说的那些啊,有一半都是我在自己身上夸过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流利呢!哈哈哈哈哈……”
“你真是——”胡桃想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了。你可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
“每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江芝莲突然有点好奇,在这个世界里,会不会也有跟她一样的,是重生一世,从未来或者过去穿越过来的人。
如果有的话,那他们都在哪里呢?又会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思绪飘得很远,很远,很远——
就在要飘到天际的时候,江芝莲突然被一阵尖叫声和哭喊声拉回了现实。
“快点走!出事了!”胡桃反应极快,撇下江芝莲,朝唐爷爷的房间飞奔而去。
江芝莲顿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拔腿跟了过去。
跑的时候,她迅速分辨出幼婷的哭声;
陈翠红的叫声;
还有隐藏在其中的,音量很大、音调却稍显低沉的,来自唐小龙的大喊声——
“快点先止血!”
“孙大夫呢?让孙大夫快点过来!”
“你赶紧去找车子!得抓紧时间送到医院去!”
“你们能不能闭嘴!”
“别哭了!”
“叫什么叫!你还有脸叫!我爷爷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跟你们没完!”
……
江芝莲的心猛然揪了起来,心脏咚咚地、杂乱无章地狂跳着。
她跑到房门外,透过几个陌生的背影,看到了躺在血泊中的唐爷爷。
他紧闭着双眼,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如纸,双唇不住地颤抖着。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给做了紧急包扎,唐爷爷的头上,脖子上全都缠满了白色的绷带。
但是血好像有点止不住,透过层层的纱布,血还是浸了出来,缓缓漫开。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江芝莲的心中有无数的疑问。
孙大夫很快赶了过来。
他检查了一下唐羡军的状态,随后立马跟唐小龙一起,坐着疗养院的车子去了医院。
车门即将合上的时候,唐小龙眼疾手快地把跟出来的胡桃也拽上了车。
他现在心里很慌,身边需要有个人陪着。
胡桃能让他感到安心。
他现在需要依靠她,依赖她,从她身上得到力量。
人群散去之后,房间内只剩下母女三人。
江幼婷蹲在窗前的地上,仍旧在低声地抽噎着,泪水止不住地狂流,眼睛已经哭得快要睁不开了。
陈翠红也被满地的鲜血刺激得脸色惨白,面无血色。
“你俩谁说说?刚才都发生了什么?”江芝莲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干得跟破锣似的,也不知道是刚才在冷风里讲了太多话,还是被吓的,亦或是被气的。
江幼婷哭着说了半天,可是前言不搭后语,磕磕巴巴,断断续续,话不成话,句不成句,根本让人听不懂。
江芝莲烦躁地重重一叹,“行了,你去厕所把脸洗一洗,冷静一下吧!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该瞎了!”
江幼婷听话地去了洗手间。
“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江芝莲怒视着陈翠红。
这次的意外,陈翠红绝对逃不了干系。
“我说什么?我有什么可说的?”陈翠红梗着脖子说道:“人又不是我推倒的!老头子岁数这么大了,腿脚不利索,摔个跤,多么正常的事情。”
江芝莲咬了咬后槽牙,气得腮帮子疼!
就知道这人一开口肯定会先推脱责任。
果然如此!
江芝莲压下怒火,厉声道:“你从头说!事情经过,详细一点!敢撒一句谎,我就薅光你的头发!”
“什么经过不经过的……”
陈翠红瞥了江芝莲一眼,觉得这闺女的眼刀子都快砸到她脸上了,只好讪讪地开了口,“经过很简单啊!我说了点实话,老爷子就生气了,急了。臭小子让我闭嘴,那叫一个出言不逊,完全没把我当长辈看。我肯定不会听啊!就继续说了,然后他就过来要揍我。老爷子站起来拦了一下他孙子,结果重心不稳摔倒了。好像是头磕到了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