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真人最后一句,带了几分试探,想看看连擎是如何反应。
连擎却蹙起眉来,“大道……”
他从前确实向往自己的大道,但现在忽然觉得,大道也没那么重了,还没有谢欢最后那几句平淡的话语,给他的冲击大。
看到连擎那抵触又难过的模样,徐真人就知道,他内心的天平,已经偏向谢欢。
他并不知道连擎和谢欢之前是如何相处的,但曾听玄真多嘴提过,两人之间关系匪测,乃是正缘,又有天道横差一手的缘分在。
说句俗话,那就是天定的姻缘。
互相吸引在命定之中。
只是连擎本身命格在六界之外,旁人不好揣度。
也说不好,这正缘是否真的走得下去。
但现在徐真人起码可以肯定一点,那就是,连擎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绝情寡欲,无欲无求,一心向往大道。
相反,现在谢欢的无情和冷淡,反倒刺激到了他。
徐真人想了想,道:“若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改日再找机会,邀谢小友谈谈?如今她人在气头上,首尊再纠缠,只会适得其反,不如让她冷静些再谈。”
连擎似乎觉得这话颇有道理,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谢欢离开的方向,将两片衣角收起来,抬手摸了摸脖子上被包扎好的伤口,随徐真人一道离开。
……
“徒弟呀,徒弟!”
单阳子一进家门,就拉长了脖子喊。
桑苏正坐在院子里,教导李乾修炼,听到他这鬼喊鬼叫,没好气地冷冷看他一眼,“吵什么吵?”
单阳子没时间跟桑苏拌嘴,直接问道:“我徒弟呢。”
“一回来就进房间了。”李乾插话回答道,顿了一下,他又小声地问:“姑娘是不是见过什么人?”
单阳子一惊,“她怎么了,是不是哭了?”
“没哭。”李乾小声,“看上去很平静,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姑娘好像很难过,眼里都没了光。”
桑苏拍了他的头一下,“好好修炼,说什么呢?还光……你家姑娘眼神会发光才怪,别乱说!”
李乾嘶了一声,揉了揉头,瞪了桑苏一眼,但碍于桑苏修为比他高,没还回去。
单阳子一听,就着急,“我就说,连擎就是个祸害!不能见面!偏偏玄真非要捅这个篓子,这下好了吧!”
“怎么回事?”桑苏听到这话有内情,便问:“她难过和连擎有什么关系?”
“唔……”单阳子闻言才想起来,桑苏他们还不知情,便摆摆手,“没什么,总之,连擎就是个祸害!”
语毕,他就朝谢欢的房间走过去。
桑苏一把抓住他,“作甚?”
“我去看看我徒弟,宽慰宽慰!”单阳子道。
桑苏嗤了一声,“别去了,你徒弟说了,她现在不想见任何人。”
单阳子脚步一顿,“她说过这话?”
李乾点点头,“回来时确实说了。”所以他才说,谢欢好像很难过。
单阳子只能叹了一口气,“年轻人,七情六欲,就是烦。”
语毕,他背着手,走回自己的房间。
李乾看到单阳子嘭地一声关上门,愕然道:“今天都是怎么了?”
桑苏没说话,却惦记着方才单阳子说过的连擎。连擎的事,他听谢欢说过一些,大约就是,连擎回到天师府,千百年前的事,都是一场意外,没有所谓的鬼神,连擎重新坐镇上清宫,道门为之一震,下面的小道门,全
部在清理之中。
但没听说,连擎和谢欢还有什么纠葛。
谢欢那人……桑苏不知怎么说,但她也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人,能够让她控制不住情绪,直接闭门不见人的人,得是什么关系才行?
起码他们这些都不行。
……
谢欢在屋里坐着,面色很平静,如李乾所说,真的平静到过分,但按在床上,深深嵌入床面的手指,却显露出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内心。
她不止不平静,还莫名的烦躁。
很烦!
这种情绪,尤其是在连擎各种示弱靠近之下,达到巅峰。
谢欢想,她得好好冷静冷静,便闭门不见人,想要疏通自己这样的情绪,让自己真正冷静下来。
她这一坐,就坐了一个通宵。
晚点的时候,赵兴兰做好晚饭,见谢欢还不曾从房间里出来,便担忧不已,要进去看,桑苏和李乾都拦着她。
“姑娘不会有事的,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夫人就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吧。”李乾好言相劝。
单阳子也附和道:“放心吧,我徒弟那丫头坚强着呢,伤势也在恢复中,不会有事的,让她静一静也好。”
“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回来之后,欢儿就心事重重的?”赵兴兰看着他们三个人,“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单阳子没想到,赵兴兰这么警觉,立即道:“没有的事儿,能瞒着你什么?再说,你闺女,我徒弟,不是好好回来了嘛,她就是有点累,最近又遇上了这桩案子,比较烦,
想自己静一静,理理头绪,不碍事的。”赵兴兰见单阳子乐呵呵,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