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蝉在这个世界里,见到了很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金银珠宝, 绫罗绸缎, 功夫高手,青楼画舫。
但如果评选什么见过的最多, 这些就都算不上了。
有一个东西,打败了其他的一切,出现的如此密集, 如此频繁,如此熟悉。
就是她的死期。
现在,她相信剧情是可以被她改变的。
——比如说,她会死的比话本里还要早。
对面沈放的眼神, 已经告诉了她这个道理。
她离死亡, 只有一个沈放抬手的时间。
沈放靠着马车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 我不行?”
“我忽然想起来,你最近好像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若是这次放过了你,是不是太宽容了?”
他贴近她的耳边:“你既然特意送给我这个,是期待我‘行’给你看的意思?”
说话就说话,贴得这么近干什么!
如果不是你这样犯规的话, 我根本不会输。
姜凉蝉缩了缩脖子,退回到安全位置,方才非常有骨气的倔强开口。
“我不是, 我没有,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豹哥天下第一行,送这个给你锦上添花。”
沈放点了点头:“看来没误会你,你确实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姜凉蝉:……
实不相瞒,她其实已经私下里腹诽了沈放一万次了。
十七岁的大好男儿,温软的救命恩人大美人送到身边都不为所动。
至于当时怀疑过的段融,她也观察过了,沈放对段融好像也不是多么的上心。
无论他喜欢的是谁,现在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却被人按着头都不谈恋爱。
请联系上下文,回答这其中揭示的深刻道理。
例如,主人公反常行为的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真正原因?
每次被沈放气到炸毛的时候,她都会这么想。
朋友,你是不是不行啊?
不行你就说啊,有病咱要治啊。
就算很阿Q,也能让她得到片刻的安慰。
姜凉蝉觉得,自己并没有错。
唯一做错的,就是她不小心说出来了。
暗自腹诽一个人是要不得的。
因为可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小心嘴一秃噜,就兜不住了。
沈放瞥一眼姜凉蝉。
外强中干。
再多靠近她一点,怕是要跳马车了。
他退回一点,抱着胳膊,用目光将她钉到马车座椅上。
“你懂的倒是不少,来,我倒是想听听,你这些话,都是哪里学来的?”
姜凉蝉:???
兄弟,你这个角度有点歪。
互联网带给我的丰富的理论知识储备,说出来怕吓到你。
沈放见她不答,继续审问:“谁教你的?”
他顿了顿,又问:“楚青?”
姜凉蝉想了想这个假设。
感觉十分恶心。
沈放非要问出个答案来,姜凉蝉也只能临时抓了一个壮丁。
她摆出了一个没有互联网的少女应有的茫然眼神:“我听我弟弟说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不能说吗?”
“姜云庭?”
沈放微微笑了笑,非常和善的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两个人回府之后,姜凉蝉带着给每个人的礼物,抱着四处分发。
姜府一片祥和喜悦的气氛。
姜云庭也很喜悦,抱着姐姐给的兵书,一柄据说很有名头的剑,还有一个玉佩,正在炫耀。
迎面就遇上沈放。
“沈哥!”姜云庭高高兴兴的叫住他,“听说这是你今天在侯府和我姐一起赢来的?谢谢沈哥,我很喜欢!”
沈放笑了笑,语气很温柔:“不用谢,今天让你做的功课,你都做了?”
姜云庭一脸邀功,十分自豪:“做了,马步蹲了两个时辰,我腿都要断了,一点都没有偷工减料。怎么样,沈哥,我是不是很棒?”
“很棒,”沈放笑得温柔,“既然腿疼,那就再蹲两个时辰吧。”
刚站起来又重新被他拎回天井蹲起了马步的姜云庭:……
为什么腿疼就要再蹲两个时辰?
我又做错了什么?
***
眼看着年关将至。
姜平轩也终于回来了。
姜凉蝉终于第一次要见到原身的爹爹。
自从发现原身的母亲长得跟她穿进书里来之前的母亲一模一样之后,她一直在暗暗的想,原身的爹会是什么样?
还是她那个出轨另娶的爸爸吗?
还是母亲的相像只是一个巧合,爹爹另有其人?
她其实一直都惴惴不安。
若是依然是爸爸的样子,她总觉得有些替母亲不值,两次都跌在一个渣男的坑里。
可是如果真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看到妈妈跟另外一个男人做夫妻。
她也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姜平轩回来这一天,全家早早的就出了府,去迎他回来。
姜凉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