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也是十分欣慰,因打趣道,“我与恩师就落在一城之内,相距不过是几条街而已,其余人无不是相隔千山万水,便是要互相找寻,也是不能,你和种十六则是在相邻两城,因此他还能隐隐感应到你,将你寻到。容姐,你不觉得此地禁制很有灵性,纳人入去时,仿佛也不是随意排布么?”
她这是在说禁制摄人时,无意间是按彼此心中的亲疏分了远近,阮容面上微红,嗔道,“你只是不正经,我和他到底也比和旁人多了些经历,其余人和我们无冤无仇,也没有恩义,种十六心底有多恨我还不好说呢。”
阮慈问道,“我们是谁,谁是我们?”
阮容自知失言,羞得满面晕红,美艳不可方物,起身道,“我再不要和你说这些了,总之只有姐姐管你,可没有你管姐姐的份。”
竟是急到又抬出了姐姐的身份来,阮慈不由乐不可支,忖道,“容姐若是心许种十六,怎都比和柳寄子纠缠不清好些,不过此事旁人急也无用,唉,情之一字,除了道祖之外,又哪里是能尽如人意的呢?”
便是阮慈,想要操纵阮容对某人的情念,也是不能,她倒是可以让阮容从此对男女之情毫无想法,只需要确定人心中那无数色彩中,哪一条对应的是男女之情便行了,但自然也不会这样去做。便是胡闵、胡华,也是自行灭去敬畏,生出不服之念,才得她另眼相看,人心中的念头倘若是被强行掐灭或是引燃,或许对将来道途总是有碍,阮慈也是慎之又慎,更不可能干涉亲近之人的情念,人贵天然,倘若今日觉得此念对阮容不利,便将其摘去,谁知道异日会不会又来一个不利的念头,如此一而再再而三,阮容心中情念被搞得乱七八糟的,阮慈便等如是在性格上将自己的姐姐完全杀死。
因此她虽然也忧心阮容对柳寄子的晦暗心意,却不会多嘴多舌,只做不知,在种十六这件事上也只是打趣几句了事,究竟如何,还看阮容自身心意。待得众人调息完毕,阮慈便是运起灵炁,拨动禁制,将众人挪移出了禁制之外,又放出一气云帆,和王雀儿一同祭起九霄同心佩。
此次不同往日,她和王雀儿气机已是不知交融了几次,两人熟极而流,九霄同心佩运转之时便更是流畅顺滑,两人神念同一,掠过舟中众人,将那共同一点因果锚定,腾挪间灵巧至极,较此前动用更是得心应手,感应速率与精度都上了一个台阶。不片刻便感应到隐晦气机在四周停驻的痕迹,其中又有阮慈熟悉的念兽气息,看来他们没入禁制的数年中,大玉修士便是在此等待,因此留下这许多气机,只是之后耐心不再,这才又有了一名修士入阵引爆禁制之举,也算是阴差阳错之下,反而助中央洲陆顺利灭亡了南鄞洲。
有了这些残余气机,追摄起来便更加简单,感应法就是如此,知道的越多越容易推算,众人入洲之时,不但对大玉修士的气机只能知晓大概,还对念兽气机一无所知,只能借助其余线索间接推断,此时有念兽线索,速度不知比之前快了多少倍,很快就寻到远处两道气机,正往一处空间裂缝飞去。阮慈道,“那便是我们要找的人,走!”
一气云帆是何等迅捷,便是念兽那般神出鬼没,又对南鄞洲地理极为熟悉,也照旧要被逐步追上,而此次两人似乎只想逃遁,并没有反击之心,目标十分明确,乃是南鄞洲深处的一条巨大裂缝,这一路不太好走,那两人速度十分缓慢,而一气云帆几乎可以无视空间裂缝,遁速相差又何止是倍许?不过数个时辰,便遁到近处,将两人气机锁定。
凡是气机交汇,感应便一定是双方都有触动,虽然王雀儿设法遮掩了己方的许多信息,但依旧无法完全阻隔感应,那大玉修士不愧是被派出执行任务的精英,只是这轻微触动便又惹起警觉,气息乍然间变得极为微弱,几乎是若有若无,而念兽气息更是完全断绝。阮慈知道这是它又化实为虚,遁入生灵心中,那便不会在实数中留下任何气机。
饶是如此,在感应中锁定的气机也不会这么容易断绝,想要完全斩断,需要的就是在因果气机这纬度的领悟,而若是合道在九层以上,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被派出来执行这注定有去无回的任务的。因此阮慈并不气馁,冷笑道,“只是多费一番功夫而已。”
正要再取出九霄同心佩时,远处那气机忽然猛地一亮,却是胡不忘的气机重又燃烧了起来,一闪一闪,仿佛明灯,又像是在对阮慈示意,令阮慈前来寻她。
有气机一方主动招引,方位刹那间便完全分明,一气云帆遁速提到极致,几乎是在空间之中不断跳跃,每一跃都横跨数条空间裂缝,俄尔在一处虚空中骤然急停,舟中一道白虹,直直画出,落入小舟下方那无穷无尽的惊涛骇浪之中,这一刻似乎连奔涌的浪花都被凝固在了半空,而那白虹便正是冲着其中一朵碎浪而去!
只见那极其微小的碎浪,在白虹凌空剑意之下,逐渐化为水滴,但连水滴也纷纷被斩成更难以分辨的水珠水汽,却有一滴极微小的‘水粒’,始终飘飘摇摇,随风飘远,并未直面白虹锋芒。
眼看就要被风吹远,舟中一声轻笑,白虹剑光乍然迸发毁灭、断破等诸般剑意,直追水粒而去,乍然间将其完全斩破,从那水粒之中,猛地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