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剑使遁光吗!”
“应当是吧,两日前落入长耀宝光天的遁光便正是这个颜色,秋真人真是好体面,剑使从紫虚天闭关出来,往七星小筑拜见过掌门,第二个便到了长耀宝光天来见秋真人呢!”
“听闻邵真人也有意与剑使一晤,领略一番东华剑的风采。”
长耀宝光天位于紫精山要冲,周围环绕十数峰头,俱是门内要紧所在,亦有不少美姬力士来往其中,这数日众人都是兴奋不已,指点着长耀宝光天隐约可见的入口,此时见到一点明灭不定的白色遁光从长耀宝光天飞出,掠过天际,飞往紫虚天方向,几个小弟子顿时叽叽喳喳,互相议论了起来。“真不知剑使大人是如何的威风,听说三百年前在中央洲陆边界,她一剑便削弱了燕山三成气运,令到这三百年来,燕山弟子绝迹中央洲呢!”
“谁说的?上回连师兄来交差,还说起在翼云渡口仿佛见到了燕山弟子踪迹,又查获到一批仙画,似有魔气蕴藏其中。”
“喂,你们可知现在洲陆中部的空间裂缝到底如何了?我下个月便要出门办差,可门内地图都还是百年前的玉简,竟不能将这百年间的变动逐一载明,如今无垢宗和太微门越斗越凶,小雷音山脉周围传闻已经是不能过人了。若是要绕路,又不知该怎么走才太平。”
“你还是要去左近几处坊市,寻宝芝行的货郎买路,倘能和他们一道同行,便不太会出差错了。”
三百年来,洲陆形势几番变换,如今又是一批新弟子崭露头角,自阮慈入道以来,所结识的同辈弟子,若是还未结丹,道途便也差不多没什么指望,再加上门内门外诸事颇多,未能突破,便是沉沦下僚,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陨落。如今自南株洲而来的众弟子中,便只有阮容、林娴恩二人犹存而已。便是她在九国内的下属,栗姬等人也都先后绝了结丹之念,如今只一味经营望月城势力,每过十年,便会将城中可堪造就的子弟送到捉月崖,由王盼盼挑选一番,若是有看得上禀赋的,便留在捉月崖执役数十年,也多少沾染些好处,便是未被看中,至少也能领略一番仙家风光,开阔眼界,也知道将来该向往仙途,而非是一意在九国中做文章。
至于迟芃芃、莫神爱等人,也都先后结丹,阮慈出关之后,少不得和各方好友传信问候,她成功拔剑,门内门外都有贺礼送到,便连时间灵物,苏景行也送了一味过来,纯阳演正天亦遣人来赔礼道歉,言道良国之事,乃是其失察之过,听闻剑使有意收集时间灵物,纯阳演正天中那株仙藤,数千年内便会结果,便以此果作为赔礼云云。
在阮慈而言,能让纯阳演正天痛彻心扉的报复,自然便是杀死徐少微,让徐真人的盘算完全落空,但此事没有王真人支持难以办到,徐少微深藏纯阳演正天中,阮慈能耐再大,也无法攻伐洞天。此仇她也不愿由王真人出头,只是将纯阳演正天贺礼并来人一道扫地出门,以示后日寻仇决心。王真人对此也无一语置喙,便仿佛是不知道一般。
她此番闭关出来,也有许多疑问,在天录阁翻阅典籍未能得到解答,前往几处亲近长辈洞天拜会,也少不得坐而论道,将自己在道途中的种种玄妙体会向掌门与秋真人演示,这般论道,不止言语,极难描述,更像是道韵之间的碰撞与交流,玄之又玄,双方各得些许感悟,阮慈只觉得有些疑问仿似已得到解答,只是那答案依旧藏在心中,还要自己寻找。而又产生了不少新的疑问——只觉得在道途上迈得越远,也就越发能感到自己的无知,若不是门外兵凶战危,更有那风波重重,汹涌澎湃,只等她际遇风云,攫取气运因果,真想在山中谈玄论道,尽享那仙家逍遥岁月。
此次从长耀宝光天出来,便是与秋真人一脉相谈甚欢,陈均这三百年来积累战功无数,此时也即将卸任十大弟子,闭关冲击元婴后期,而周晏清成就元婴不过是数百年时光,还在元婴初期,正需要巨量资源,也是摩拳擦掌,欲要冲一冲那十大弟子之位。他有意和阮慈结盟,众人把酒言欢时,便邀她道,“愚兄来日便要领命征伐魔门,剑使可欲与我同行?你身系周天气运,这一去必定是风起云涌,倘若能活着回来,此行气运,必定不小,十大弟子之位,也就十拿九稳了。”
原来上清门十大弟子,并非是单看厮杀之能,除了要看师长地位、人脉乃至气运之外,还要看每位弟子能搅动多少风云,牵动多少气运。按阮慈理解,气运便是所有变化的总和,她去阿育王境之后,阿育王境便因她身上的东华剑而崩塌不存,因此在她活着离开阿育王境的那一刻,整座洞天残余气运,自然而然便被她收拢其中。
十大弟子,无不是曾为上清门立下汗马功劳,便是因此,他们的行为影响到了宗门将来的变化,便能收获一份气运,如陈均、徐少微、周晏清,都为剑使回归门内出力,那么上清门因阮慈而发生的许多变化中,他们便可收拢到一份气运。而邵定星能坐镇中军,指挥大军和燕山对峙,拖住了燕山中魔主所辖势力数十年,这其中也有一份惊人气运,被他占去了一大部分。
以此而言,阮慈身为东华剑使,十大弟子之位便不可能少了她的,她若有意首席,邵定星退位让贤乃是势在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