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要多经历几番的波折。”
她在坛城两载,多亏了老掌柜的爱讲古,已知道不少修仙界的典故,其实陈均说得并没有错,上清门犯不着来南株洲抢修道种子,上古盛宗多数都有自己的洞天世界,有些洞天灵气极盛,在其中繁衍的凡人个个根基厚实,他们这些盛宗,要好根基的弟子实在再容易不过,就算根基不厚,也有许多灵丹妙药能补全根底,几乎是任其择选,再没有收不了的弟子。
但越是这样的门派,收徒反而越是稀少,没有一定之规,全靠虚无缥缈的缘法。便是来南株洲寻找东华剑,那也不是一个个筛了过去,见了就收的,就比如忘忧寺的僧人,他们收徒便是全靠缘法,一年也收不了几个。如云空门一样,派遣弟子到各地收徒,用青云梯那样的幻境去考验弟子资质的,固然也是一种办法,但好像和中央洲的盛宗比较,就有些穷酸气了。
这一次,其余宗门一定是都用青云梯这样的办法,不但可以考量资质,而且爬过青云梯的人,内心的隐秘在主持者跟前是一览无遗的。如果阮容、阮谦去爬了青云梯,身世也瞒不过主事者,不过他们并不知道阮慈和东华剑的关系,甚至可能现在都不知道东华剑是什么,是以妨害不大。阮慈只盼着他们能拜入盛宗门下,这样就算身份揭穿,对凌霄门这样的茂宗,也能有自保之力。
至于她自己,不能感应道韵,就是没有灵根,若不亮剑,任何一个宗门都不会收她,阮慈没想过隐藏身份,不过要她走到陈均身边直接拿出东华剑,求他收入门中,似也有些不妥。中央洲天舟才刚刚靠岸,开三年、停三年、回三年,她还有许多时间可以考量此事。横竖她不能感应道韵,这件事别人并不知道,坛城内梳理了好几次外来人口,凡是少年都在注意之列,但次次都放过了阮慈,只随意问过姓名和店铺便将她放了,都当她是求仙问道来的世俗高手,甚至还有不少伙计好心告诉阮慈,她不能修真,求到功法也是无用,倒不如多寻访一些延年益寿的宝药,也不枉在这坛城遇合一场。
只要不被越公子逮到,进退全在阮慈手中,拜师是件大事,她觉得还是再看一看为好,不过阮慈是不敢出坛城的,谁知道越公子的血线金虫这几年来在外面繁衍了多少。连日里店铺都不出,只帮着老掌柜忙生意。
这日下了值,和她一同当班的伙计约她去闲逛,“如今天舟里的人都出来了,店铺中都进了新货,我们帮着东家打探一番行市,运气若好,还能遇到仙宗收徒,你虽不能修行,但资质这么好,才十六岁便修得这一身的好武功,生得也好看,没准仙尊一高兴,收你回门内当个捧盏力士,不也到底入了仙门,强似在坛城中苦熬?”
坛城中的商行,泰半都是仙宗外门开设,伙计都是雇佣来的,不是修为稀松平常的散修弟子,便是和修士沾亲带故的凡人,换了一批又是一批,要说上进,上得几层才是仙宗,若说好处,在仙门中自然更多,不说别的,仙门灵气馥郁,常人也能延年益寿。这伙计让她去仙宗做力士,说的倒不是酸话,而是实实在在为她打算,阮慈亦是好奇这收徒究竟是怎么收的,便笑道,“入仙门不敢想,热闹是要看的,我年纪小,没有见识,城中来了许多仙人,唯恐冲撞,这阵子不敢出去,今日就劳烦李大伯带挈我瞧瞧热闹。”
李大伯今年都五十多岁了,阮慈叫他一声大伯是应该的,不过他有修行在身,虽然只是炼气前期,却也比常人看着要年青许多,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为人素来热心,阮慈话又说得好听,喜得他笑道,“说什么带挈,我们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倒是你,说不准还有大好的前程。中央洲的大门大派不敢去想,我看你剑法耍得不错,每常还用店里的宝剑耍几个剑势——我给你指条路,天舟来了,南株洲所有门派都要来坛城做生意,庄国的太白剑宗也要来。”
他不无夸耀地道,“这可是最有望在千年内攀上盛宗门槛的茂宗!原本也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妄想的,但太白剑宗的规矩说来很怪,只问剑,不问其他,和剑有关,什么弟子都收,你剑法舞得好,若能求他们收入门下,做个剑奴,又或是托了老掌柜的,进门做个炼剑童子,也自有你的好处。”
“掌柜的和太白剑宗有交情么?”
两人边走边谈,正走到门边,李大伯眉飞色舞地道,“怎么没有?我们做的不正是炼材生意?太白剑宗每百年都要来一次挑宝材的,上回过来的鲁仙师,和老掌柜的相交莫逆……”
刚说到这里,忽地止住话头,挤出笑来迎上去,拍了一下脸颊,“我这张嘴,真是说谁谁到——鲁仙师快请,刚才和小兄弟谈得入神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叫您见笑、见笑了。”
“也不是什么坏话,又有何妨。”那鲁仙师脾气倒是不错,长了个酒糟鼻,笑口常开的样子,就犹如凡间常见的铁匠,他身后带了两名弟子,一男一女,卖相都颇不错,站在门口正要进来,倒是不巧听到了李伙计的话。
鲁仙师笑呵呵地走了进来,叫阮慈过来,“小丫头,这伙计说你剑耍得好,倒也是缘法——你可有佩剑?耍一套给我看看?”
以阮慈伙计的身份,她势必要对这样的机会大喜过望,阮慈也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