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宁一到了北街,看过去,只见辣膳楼门口,正支着一个熬粥摊子,春兰嫂和旺嫂子正在布粥。
前面排了好长一个队伍,都是穿着破烂的流民。
不大一会儿,顾烟走了出来,和两个嫂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面容看起来很惆怅。
“宁姐姐,怎么不走了?”
塔娜疑惑的抬头问道。
唐宁宁回神,拉着塔娜的手就往辣膳楼的门口走去。
骆寡妇正好走了出来,眼尖的很,一下子就瞧见了那一身绿萝衫裙的女人,她惊讶的揉了揉眼睛,还不敢信。
在睁开眼,人好端端的就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她立马惊讶的怪叫了一声,“烟儿,你娘--你娘回来了?”
几人也听到了骆寡妇的话,立马朝着骆寡妇指着的方向看了过来,果不其然,唐宁宁正笑着朝她们走了过来。
顾烟率先反应了过来,突然就朝着她扑了过来,眼里瞬间就流下了泪,哭哭啼啼的喊道,“娘,顾舟丢了,半个月前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我一直找不到他。”
顾舟离家出走了,唐宁宁心底一咯噔,不可置信的捏紧了顾烟的胳膊,“什么,舟儿丢了?”
“嗯--半个月前突然留下了一封信,就跑了,我们大家伙出动了好些人,跟官府也报了案,可就是没找到人----”
自从顾舟丢了后,顾烟就难受的食不下咽,一直在坚持着,这下子,一看到唐宁宁这个主心骨回来了,眼泪如堤坝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到底也是个孩子。
“怎么回事,慢慢说。”
唐宁宁忙进了屋里,店里没什么客人,也不见店里的伙计和大厨,前面只有一个算账先生陈禹,两个嫂子也都在外头布粥,直叹气。
希望老天爷能看到她们的善心,让舟小子回来吧。
“诺,就是这封信,大半夜跑了的,我们第二日起来看才发现的,床褥都叠的好好的,屋内也没有打斗痕迹,像是舟儿自己跑了的。”
骆寡妇叹着气将信拿了过来。
烟儿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出去找了好几日了,到现在也没回来,不知道找到了没有。
唐宁宁忙拿过信封来看,里面只有寥寥几个字,“都别找我,我跟着师傅去打仗了。”
这字迹,确实是顾舟的。
一瞬间,唐宁宁提着的气儿一下就松了下来。
“舟儿哪里来的师傅?”唐宁宁合住信,问道,“在他离开之前,认了个师傅吗?”
所有的人都摇了摇头,连顾烟都不知道。
这时,门外匆匆冲进来了一个人影,是出去找人的温峤,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水就灌了下去,险些把坐在一旁不敢说话的塔娜给推倒。
“我知道,他在你离开半个月后,就不去武馆了,天天出去,也不知道是去哪里,晚上才回来,有一日,我跟踪他,发现他卯时就往黄泉谷的方向去。”
“可到了山谷里,太大了,不一会人我就跟不上了,跟丢了人。”
不会是碰上世外高人了吧,唐宁宁的心底乍得一个念头就这么闪过。
打仗?他小小年纪,能去哪里打战?
不会是关城?
这么一想,唐宁宁吓得脸色就白了,他个小屁孩,别真的去了战场上,现在外头流民又多,把他卖了可怎么办?
“娘,怎么办啊?”
听到顾烟的话,唐宁宁逼迫自己冷静下来,这小子,一心想要跟他爹一样,征战沙场,此去,一定是关城,说不定就是找他爹去了。
思此,唐宁宁走到柜台前,“陈禹,帮我写一封信。”
“好。”
陈禹心头也急,可没有表现出来。
唐宁宁说一句,他写一句,很快,就写完了,将信装进去之后,唐宁宁立马跑到了驿递,让人家把信加急送到了关城。
关城虽然停战了,可还是乱的很,一定要赶紧找到这孩子。
回了酒楼,大家都蔫吧的很,街上的流民越来越多,大部分都往她们酒楼的方向来。
唐宁宁没有心思管别人,就吩咐人闭店。
“宁丫头,这粥煮了,不吃也是浪费,给布施了吧。”自从舟小子走丢后,她们就没正经的做过生意。
后来,城内出现了流民,他们便想着做点好事,让老天开开眼,把孩子给送回来。
可--哎--
旺嫂子想着想着,也不由的伤心。
“现在流民越来越多,每日都吃不上饭,都往咱们这儿来了。”骆寡妇看着外头的流民,感慨的说道。
“不过还算好,都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抢食,不闹事,就怕以后流民越来越多,控制不住啊--”春兰嫂也接茬道。
唐宁宁看着她们,又见大花从后厨走了出来,不禁想起了走丢的顾舟,便起身回屋去了。
“阿宁姐--”大花惊喜的刚要喊,就被骆寡妇给拉住了,训斥道,“你个没眼力劲儿的,没看到你阿宁姐伤心嘛。”
自从阿舟走丢后,她和大海的婚事也一拖再拖,大花心里担忧顾舟,“娘,舟弟会回来的吧。”
‘一定会的。’
骆寡妇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