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主的记忆里,顾寒和顾舟春节这一日是要代替他爹去拜土地爷的,还要去族里拜祭死去的先人。
向她这种外姓媳妇,女儿都是不能去的。
唐宁宁连忙起身,看了眼外头还黑的天,给小顾舟穿好衣服,又问道,“你们知道怎么去吗?”
“我们跟着里正爷爷一起去。”顾寒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地上等着顾舟。
唐宁宁将香烛鞭炮都拿了出来,放在了篮子里,看着两个小人儿,吩咐道,“快去快回,让你里正爷爷去放炮,别自己去,太小了,小心伤着。”
“知道了,娘。”
唐宁宁站在院子里,看着离去的两个孩子,听着家家户户争相燃放起了过年喜炮,有一种恍如一世的感觉。
“娘,你昨日守夜不在,那些除夕夜要做的荤食都没派上用场。”
顾烟牵着顾歌从堂屋走了出来。
唐宁宁捡了些柴火把院子里的火盆烧的更旺了一些,“没事,初二的时候,娘给你们做。”
“这是骆婶子做的火堆,都燃一夜了。”小顾歌蹬蹬蹬的跑过来,怀里还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白。
“比娘垒的好。”
看着两个长高的孩子,唐宁宁抱住,一人亲了一口。
大年初一忌讳比较多,不能挑水、不能扫地,即使爆竹纸、果壳纸屑洒遍地,也不能扫,唐宁宁去屋里拿了果盘和香烛,开始给灶神上香。
祈祷来年一切平安。
弄完这些,唐宁宁开始烧饭,这一天要吃斋饭,都是之前就备好的,有清炒茄子、清炒水芹菜、还有一盘粉丝凉菜,豆子都是昨日骆寡妇给她已经泡好的。
放在锅里熬就好了。
“宁宁,我给你送角子来了。”
“骆婶子过年好。”
“两个小丫头过年好。”
唐宁宁出去的时候,就看到骆寡妇一手端着一盘饺子,一手往两个孩子手里塞用红纸包着的压岁钱。
“谢谢骆婶子。”
两个孩子甜甜的收了起来。
唐宁宁笑着走过去,“这么早?”
“本来是不该过来的,可想起了你昨个儿除夕不在,角子也没蒸,便给你送了一盘过来。”
这年代的角子就是饺子。
骆寡妇将角子放在厨房桌子上,说道,“都是素的,可以吃。”
唐宁宁,“大花和善游呢?”
“大花在家烧火,那小子已经去拜祖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骆寡妇才走。
“娘,小白今天是不是也不可以吃肉肉。”顾歌寻了过来。
唐宁宁将角子热在粥上,把人抱了起来。
“小白今天也吃素。”
顾歌搅着手指头,皱起眉头,“小白不吃素。”
这姑娘,可爱的紧。
唐宁宁将人狠狠的搂住,亲了一口,“真是娘的乖歌儿。”
几道菜炒完,两孩子也没有回来,唐宁宁看着亮了的天,走到了院子门口,驻足张望。
这几日她天天来回镇上,倒是没注意到村里一夜之间仿佛变了个样,家家户户大门上都挂上了红灯笼,贴着倒福、对联,街上张灯结彩。
去上香的村民们穿着盛装,纷纷面带微笑的结伴往祖祠去。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天空,天上五颜六色的火花结成彩,呈现出一片祥和喜庆的盛况。
“娘,我们今年还去祖母家吗?”
顾烟寻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前几日蒸好的花馍馍。
往年,唐宁宁都会让几个孩子去老宅要压岁钱,不给就闹,大过年的,老宅那边把几个孩子打的青红一片。
有一年,还把最小的歌儿从屋里头摔了出来,要不是顾寒接住人,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孩子被打惨了,原主就会装可怜跑到祖祠闹。
族里边的人见她,又烦又怕。
“今年不去,一会儿等你哥哥弟弟回来,先去你骆婶子家拜个年,再去隔壁郝大娘家拜年。”
“今年也不去外祖母家了吗?”顾烟仰头疑惑。
外祖母?
唐宁宁更疑惑了,她那个娘不是跑了吗?
而且在原着中就在没出现过。
“前年外祖父打外祖母,打得太狠了,您还去看了。”
经顾烟这么一提醒,唐宁宁想起来了,王翠花跟野男人跑了后,前两年回的大丰村。
那个野男人是个嗜酒赌徒,经常打她,后来,她受不住,来找了原主几回。
原主虽气恼,可骨子里怕她,接济了几回。
去年过年还回去看了一趟。
那赌徒见了四个孩子,还想着卖到窑子里赚钱。
要不是原主还指着顾寒打猎。
几个孩子早被卖了。
想到这儿,唐宁宁心中升起一股子恼火,气道,“不去。”、
娘亲不去了。
两个孩子心里雀跃。
他们本来就不想去,外祖父不是个好人,想卖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