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
捕猎到手的变异花慢吞吞地把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的进化人缓缓地吞进了肚子里,血液淅淅沥沥流了一地,它们身后巨大的花萼此时也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那些囊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折叠起来的胃,此时被撑的光滑无比,表面还覆盖着淡淡的纹路,装着刚刚捕食的进化人尸体。
花瓣中心锯齿状的巨大口部缓缓合起,吃饱喝足后又摇曳着身躯。
而没有捕猎到食物的变异花摇晃着紫红色的花苞,花萼后的囊袋依然紧缩着。
“这…这!”洪欣欣忍不住往后退步,被身后的草根绊倒在地上,嘴唇苍白哆嗦着看着近在咫尺的残忍场景。
她肩头的印忆柳不设防,一个屁股蹲从肩膀上掉在地上,“咕噜咕噜”转了个身被高高的杂草淹没。
她瘪瘪嘴,哒哒哒蹦进了身后靳炀的怀里。
靳炀看着白兔耳边沾染的泥土和草屑,手法很轻柔地给她捏去。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些花的确是凶残的捕食者,哪怕有丝毫的掉以轻心,他们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
此时简玉成的心情很复杂,他没想到自己随手救下来的人竟然出手救了自己和队友,如果这次不是靳炀和那个兔子异种人的女儿,他们一行人都要折在这里。
印忆柳被金大腿撸着小脑袋,久违的舒适感又缓缓地爬上了脊背,她忍不住眯起琉璃似得红眼睛,小小的打了个哈欠。
前面几人慌慌忙忙搀扶着跑了回来,脸上都带着惊慌失措。
“怎么
回事,我刚刚,刚刚就感觉脑子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呼唤着我过去!”
“对……就觉得那花太香了太美了,真想靠近去摸一摸。”
几人声音瑟瑟的,显然还没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洪欣欣腿都还是抖的,后怕的摸了摸颈部的伤口,眼神看着靳炀怀里的兔子。
和生命相比,一个小小的伤口便显得微不足道。
她虽然一直都知道印忆柳是兔子异种人,也一直能看到女孩儿的耳朵,但是看到印忆柳兔子的真身,还是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小的动物。
在这个所有动物都被放大数倍的末世,正常兔兔的体型竟然变成了袖珍体。
身边有队友搀扶着她,问道:“你没事吧?”
洪欣欣摇摇头,“没事,就是有点吓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都?”
她想说的话没说完,但是几人都明白,他们就像是中了邪一样,竟然都朝着那吃人的诡异花瓣慢慢走了过去。
要不是队伍中还有清醒的人,他们整个小队都会死在变异花的嘴里。
靳炀开口道:“我猜测这种花的香气应该有致幻效果,或者会让人精神亢奋,不由自主地就走进它,从而被捕杀。”
他话音一落其他人再闻空气中弥漫的花香都觉得令人作呕,纷纷抬起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靳炀淡淡道:“别捂了,挣脱出来后应该就不起作用了。”
简玉成有些尴尬地笑笑,放下了手臂,直接看着靳炀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靳炀还有他的“女儿”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在其他人都中了幻觉的情况下安然无恙,明显是有特殊能力。
在这种情况下听取他们的意见准没错。
靳炀怀疑是因为自己体内的那些特殊物质,对大多数的毒素都免疫了。至于印忆柳,她本身就是一个奇特的个例,再有什么特殊能力也并不奇怪。
他回头看了看四周,道:“找点结实的树枝,上面绑着刀刃把那些变异花的花苞都割掉吧,这些家伙不能移动,也不像外面那大家伙一样能远程攻击,只要不靠近就没有危险。”
其他几人沉默着点点头,朝着四面八方寻找枯枝,或者就近掏出匕首蹲下
隔断植物的根茎。
他们两个小队加上靳炀和印忆柳,一共只有九个人了。
一路上连续折损三个同伴,让所有队友的精神都有些崩溃,肌肉紧绷着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
印忆柳蹦蹦跳跳,把一堆树枝枝抱着,跳到了靳炀的脚边放着。
靳炀摸摸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低声笑道:“真厉害。”
他把长长的碎枝拧在一起,顶端用坚韧的杂草缠着他的匕首,瞄准身前的方向出手快狠准,直接削掉了一朵花的茎枝。
其他人学模学样,可大多数人都割不断,或者根本瞄不准,砍了一半上头的匕首便歪歪的掉在地上。
察觉到危机的变异花顿时疯狂地挣扎着,死死扎根在土中的根茎竟然有些松动,就像是要往他们的方向扑来一般。
洪欣欣看着花苞中心的巨口吓得都快哭出来了,靳炀无法子,只能和简玉成扫尾,把这一片花苞全部割掉。
花苞一落,茎上的花萼瞬间蔫了许多,把根茎压的弯弯的囊袋也承受不住,“啪”地一下掉在地上。
里面的进化人从囊袋中摔了出来,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全身都包裹着一层淡黄色的粘液,裸露在外的手、脸已经被高度腐蚀。
众人心生不忍,纷纷移开视线。
“咱们现在要过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