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等下回。”
“要要要,”诸锦笑嘻嘻的道,“我最爱猪耳朵,咯吱咯吱的。”
“你舌头倒是刁钻,那个下酒最好。”展鸰笑着摇头,又问,“今儿巴巴儿过来,也不只为了这口吃的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诸锦拉着她的手道,“展姐姐,再有大半月过年了,五日后城中有庙会,且还有接连几日的灯会,你也别老忙活了,进去逛逛吧,也叫我略尽一尽地主之谊。”
庙会?这个还真是没逛过。
展鸰看向席桐,意思是去不去?
席桐微微一笑,“去吧。”
展鸰点头,那就去!
“对了,”光吃的兴高采烈,她都险些忘了正事,“你可知如何落户,如何交税么?”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妥妥当当的黑户,以前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随着铺开的摊子越来越大,再这么着可不成了,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虽是问的诸锦,可展鸰看的却是夏白,因为她敢肯定诸锦这个大小姐一准儿不了解这些。
果然,诸锦听后满脸茫然,下意识扭头去看夏白,“你知道么?”
夏白瞅了展鸰一眼,年轻的掌柜的冲他笑的人畜无害,怎么看怎么正直憨厚。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老老实实道:“如今你们有了产业,落户倒也不难,若要交税,便交商税便是。只是这么一来,便是商籍了。”
前段时间他跟大小姐骤然知道这位掌柜的竟然也是黑户,都吓了一大跳!有这么光明正大做买卖的黑户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以一己之力做到如今地步,还收留流民,又约束他们不惹是非,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现下人口也是朝廷重视的,没有人口便无人经营,无人经营便没有税收,没有税收整个国家都运转不动!故而朝廷判断父母官政绩的重要标准之一也是赋税,若能有人主动请求落户,只要没有什么案底,又有产业或是能力,执政者大多不会反对。
展鸰点点头,“商籍同普通农籍又何分别?”
夏白飞快的看了席桐一眼,道:“倒也无妨,并不影响后代科举,只是赋税重些。农籍大抵税一分四五,商籍却要将近税三,现下在二分六七上下浮动。且每逢开凿大型工事或是发生战乱,也会有要求在籍商人无偿募捐的情况发生。”
说白了,就是挣得多,出去的也多呗。
可若是叫展鸰和席桐去种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来他们确实不大精通,二来农耕靠天吃饭,不确定性太大,且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够操心的,不划算,不划算……
见展鸰若有所思,夏白又提醒道:“说来你们也是赶巧了,年底事多,这才没人腾出手来查阅,可回头转过年来都得闲儿了,你们这头就瞒不住。届时一旦查看起来,你们一无户籍,二无交税,轻则加倍罚款,重则入狱,查抄家产也是常有的事,还是早些办了吧。”
这是一方面,二来钱财富贵迷人眼,早前他们门庭冷落的时候倒也罢了,左右没什么钱,大家伙儿不过睁只眼闭只眼。可如今每日往来客人颇多,名声也渐渐起来了,恐怕城中那些指望这个发财的人便要惦记上了……
展鸰和席桐都跟他们道了谢,决定明天一早就进城把这事儿办了。
等诸锦和夏白走了,席桐才问:“咱弟弟,也一起办了?”
战友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亲如一家,经常满口“咱爸咱妈咱哥咱姐”的,展鸰也不在意,只是点头,“办了吧,眼下谁也说不准他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总不能一日查不清就一日黑着,大不了到时候再销户呗。”
诸清怀最近心情有些复杂,既喜且忧:
喜的是女儿一日似一日开朗活泼,精神头儿都好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高兴的;
而忧的是……自家闺女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也敢吃了!
就说昨儿晚间她给自己准备的宵夜,他先还老怀大慰,感慨不已,结果一开食盒,险些吓得叫出来!
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大半夜的,他一介文弱书生冷不丁看见食盒内一盘切得整整齐齐的耳朵……
简直面无人色!
哪怕是猪耳朵,也是耳朵不是吗?
若非混迹官场多年,练就泰山不崩于前的气魄和心胸,只怕早就叫的将府中护卫招来了!
要不是知道是女儿亲手准备的,他当真要怀疑是仇家故意谋害!分明是要吓死他!
那不知什么做的酥皮肉饼倒是十分香醇可口,宛如红玉的山楂盏也酸甜可口,叫人胃口大开,只是这猪耳朵……
此等腌臜东西,如何下口!
诸清怀愁的差点把自己的胡须都耗秃了。
吃吧?实在张不开嘴。
不吃吧?好歹是女儿一番心意,想来她也不会害自己这个可怜的老父亲……
最后,到底是一片拳拳爱女之心占了上风,诸清怀气沉丹田,几乎拿出决然赴死的心情动了筷子。
然后……咦咦,这个味道,这个口感?
他咯吱咯吱就着猪耳朵吃完了一整盘驴肉火烧,甚至还偷偷喝了点藏在书架后头的陈年美酒,微醺入睡